薛東籬給他把了把脈,他虛弱地說:“東籬,我是不是快死了?”
薛東籬冷漠地瞥了他一眼,道:“你受了內傷,喝藥吧。”
說著便轉身去廚房端了藥來,衛蒼霖渾身無力地癱軟在被窩裏,說:“東籬,我沒有力氣,你喂我吧。”
薛東籬沉默地看了他一眼,舀了一勺藥,伸到他的嘴邊,他臉上露出了幾分溫柔的笑容,一口將藥汁喝了下去。
然後,他的臉色變得精彩。
他咬緊牙關,才將這口藥汁吞了下去。
“味道怎麼樣?”薛東籬問。
衛蒼霖道:“隻要是你喂的,都是甜的。”
薛東籬淡淡一笑,再次給他喂了一口,他的臉色更加精彩了,但還是忍著吞下了肚。
“還覺得甜嗎?”薛東籬問。
“甜。”衛蒼霖點頭。
一碗藥喂完,衛蒼霖的臉色幾乎扭曲。
薛東籬道:“這副藥裏加了一種靈植,名叫冬青草,對治療內傷有奇效。隻是奇苦無比,一般人根本喝不下去。我不得不佩服你。你的忍耐力真是出神入化。”
衛蒼霖笑道:“這算得了什麼?以前師父為了錘煉我的意誌,讓我在南極的千年寒冰之中修煉了整整一個月,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。”
薛東籬的手一頓。
她的思緒飄回了八萬多年前,那個時候她剛剛突破築基中期。
師父帶著她來到天雲雪原。那個時候南北極還不是這顆星球最冷的地方,天雲雪原才是。
這片雪原之上,沒有任何普通生物能夠生存,隻有一些冰屬性的怪獸盤踞,是這顆星球上最寒冷最危險的地方。
師父也是為了錘煉她的意誌,將她封在雪原的冰洞之中,整整一年。
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冰洞裏的寒冷,時間都仿佛停止了,世界上唯一的聲音是她的心跳。
到最後,她覺得自己都已經死了,被凍成了一座冰雕。
也就是在那個時候,她突破了金丹期。
她也記得,當她渾身是冰霜地從冰洞中走出來時,大師兄走過來,將紅鼠皮做的鬥篷披在她的身上,然後緊緊的將她抱在懷中,用自己的體溫為她驅走嚴寒。
“七師妹,別恨師父。”大師兄說,“他也是為了讓你早點突破,愛之深責之切,師父對你和對我們是不同的。他常說我們可以沒出息,但你不可以。他對你寄予了厚望。”
大師兄的懷抱很溫暖。
她那個時候其實很想告訴大師兄,她永遠不會責怪師父,她能夠理解師父的良苦用心。
“東籬?”衛蒼霖輕輕地呼喚她,將她從遙遠的記憶之中叫了回來。
她看向眼前的男人,心中忽然生出了一個念頭,他會是自己的十師弟嗎?
“東籬,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?”衛蒼霖問,“我受傷之後沒有以前好看了嗎?”
薛東籬麵無表情地說:“下次吃藥,冬青草加倍。”
衛蒼霖的表情有些扭曲。
從那天開始,衛蒼霖就賴在他家不走了,總說自己的傷還沒有好,好幾倍的冬青草下去,他也不叫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