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追出去又有什麼意義呢?
師父喜歡七師妹,他從一開始就知道。
他雖然平時很少說話,但是天機山上所有的一切,他都收入了眼中。
師父看七師妹的眼神,總是與別人不同。
所以,哪怕他對薛東籬也有幾分情愫,也狠狠地壓在心底,將那份感情深深地藏了起來,不露出一絲一毫的痕跡。
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和師父起爭。
何況,他又如何能爭得贏師父呢。
此時的他,身上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惆悵氣息,仿佛四周的空氣都跟著冰冷了幾分,將他襯托出了幾分陰鬱。
衛蒼霖抱著薛東籬在山林之中飛奔,薛東籬怒道:“放我下來!”
衛蒼霖沒有鬆手,薛東籬想要動手,但手剛剛舉起,又放了下去。
他畢竟是自己的師父。
她真的要與他大打出手嗎?
也不知道跑了多久,兩人來到了一座山頭,衛蒼霖便把她放了下來。
她用力甩開衛蒼霖,怒氣衝衝地問;“你到底要幹什麼?”
衛蒼霖深深地凝視著她的眼睛,仿佛要把她看到自己的心裏去:“我隻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,能夠和你好好的說說話。”
薛東籬被他的眼神看得很自在,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麵對他,轉過身去,道:“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嗎?”
“你是在怪我騙了你?”衛蒼霖道,“其實我的記憶也才剛恢複不久,以前的我並不知道自己就是天機真人。”
薛東籬問:“你是什麼時候恢複記憶的?”
衛蒼霖道:“就在那個地下祭壇的時候,我就記起了一切。”
薛東籬咬了咬牙,原來在那個時候,他就恢複了全部的記憶,後麵她就像一隻猴子,被他耍著玩。
“我有很多事情不明白。”薛東籬後退了兩步,似乎想要和他保持距離。
她的這個動作,就像是刀戳在衛蒼霖的心中,衛蒼霖輕輕歎息,卻又無可奈何,道:“你問吧,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。”
薛東籬道:“衛蒼霖這具肉身,到底是你安排來做我的代替品的,還是安排來供自己複活的。”
衛蒼霖愣了一下,眼神有些複雜,說:“我做了兩手安排。在飛升之前,我就知道仙界與我們所想象的有些不同,隻是不知是真是假。於是我留了一縷神魂在人間,也就是你之前所見到的那個白發人影。如果仙界沒有問題,那縷神魂就可以引導你將身上的詛咒傳遞給下一個人,然後飛升成仙。如果仙界有問題,而我又死在了仙界,就可以用我留在另一個秘密之地的精血複活。”
薛東籬一時無言。
他什麼都算到了。
果然不愧是天機真君,智計雙絕,算無遺策。
哪怕她活了八萬八年前,還是玩不過他。
“那本來的衛蒼霖呢?”薛東籬抬頭望向他,質問道,“他難道沒有自己的意識嗎?你這麼做,無異於殺了他!”
衛蒼霖深深地凝視著她,道:“東籬,其實,我就是衛蒼霖、衛蒼霖就是我。其實衛蒼霖的父母本來是沒有生育能力的,他們命中注定不會有孩子。是我將一滴精血放入他們的身體之中,他們才能孕育這個孩子。我並沒有奪取別人的肉身。若是我的這一縷神魂沒有進入他的身體之中,他也沒有靈魂,隻會是個癡傻之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