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雲霧遮了山峰,雪片飄在其中。幽兒,世事,又何嚐不是一場大夢。”穿著灰袍子的和尚,看向麵前擰著手指的女孩。女孩似乎沒聽見他說話,隻是遠遠的看著那個矮小的柵欄之外。終於,還是無奈的笑了。“罷了,你走吧。”
“可以走了嗎。”女孩站起來,對著和尚莞爾一笑,眼睛裏都像是發了光似的。走到了柵欄前,俏皮的眨了眨眼“你個老和尚,我走了可不回來了,你可別後悔!”。
和尚站了起來,往屋內走去,步子帶了些許蹣跚,聲音也是帶著笑意的,卻也帶了絲哽咽“你可要快走,巴不得你不回來。”
身後的步子越來越遠,和尚停了步子,好一會,才轉過身。一雙嬌嫩的手蒙住了他的眼,小雀兒般清脆的聲音又在了耳邊“哼,我可不像你,這般沒良心。”。
“我會回來的,我就去一小會。”
“你怎麼哭了啊,都這麼老了,還愛哭鼻子”
“好了好了啊,不要哭了,我可真的要走了。”
“你這還不理理我啊?嗐……”
“走了。”最後一句,反而是最冷淡的。
這一次,和尚是正對著她的,看著她逐漸遠去。消失在了被遮蔽的雲霧之中。
“這小混蛋……”
……
這是她第一次下山,外麵琳琅滿目的新奇東西實在惹得她興奮極了,等到落日映紅了半片天際,馬上臨近了黑夜,她這才開始思量起晚上睡覺的地方。
這次下山,是收到自己親身母親的書信。她來這山上本來就是因為體弱,更有甚者說她的體質太弱,怕是活不到及笄之年。這可讓她的父母心疼懷了,托了關係把她送到傳言武林前沿的金開大師手裏,這一學,也就是十年。
可能是因為過了十年吧,又或許是她天性冷淡,她對家人沒什麼感情,更沒有思念之意,她這次下山,其實更是找一樣東西。
但不好和和尚說具體是什麼,因為她連自己都不知道。
隻覺得要早些下來,就像是冥冥中的暗示一般。這或許是人,或許是個物件,等找到了,她便回去。回到那座山上,或許再也不下來,和和尚一起度過這餘生的這一場大夢吧。
至於父母,她或許連看都不會去看了,畢竟他們繼她之後,已再有了一兒一女。或許回背上不孝的名聲,但她其實真的不在乎。真的,很奇怪,她對感情這種東西,仿佛天生淡薄。就連是對老和尚,比起親情,其實,她更認為是責任。
她需要背負的責任。
當夜,隨意找了個旅店,住了進去。
她也是個性子懶散的人,在這個旅店一連住了小一月,沒錯,連這個店也不帶換的那種。旅店的小廝全都記住了這個呆了這麼久的人。
當看到錢財已經所剩無幾的時候,她這才開始著想起日後的日子,令她有些不茬的是,這麼多日子,那東西也沒有自己找上門來,她慢慢的起了退意。
錢也沒了,不如回去?
……
心動了,真的。這外麵也不見得多好,倒不如山上。至於那東西?嗬嗬,她不稀得了。
把這些天收集的一些新奇的小玩意打理了下,便背著個包裹出了旅店。
路上一如開始那般,熙熙攘攘、摩肩接踵,好不熱鬧。
掂量了下包裹,感覺這麼多時間就帶這些東西,也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,數了數最後一點細銀,最後去了個店買了些沒嚐過的幹果。
走出店外,也不知還是巧合怎麼的,看到了一所名叫“春嬌樓”的地方,眼前頓時一亮,這想必就是話本裏麵的青樓了。
話本她雖然隻看了寥寥幾本,甚至有一本提到青樓的話本沒看幾頁,就被那老和尚給收了去,但她還依稀記得那裏麵的幾個描字詞句。
蝕骨留香,多次赴往。
起身上前去,這時那裏麵走出了一人,兩人均未注意對方,額頭與其下巴相抵,不留餘地,使得兩人幾乎同時的悶哼出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