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四海得意的說著。
“你們都給我滾!”
隨後,高書亦情緒激動的把桌子上的杯子全都打翻在地,碎玻璃渣砸到了劉四海的鞋上,劉四海對著高書亦冷漠的看了一眼,隨後,一言不發的就走了。
其實,事情都已經做到了這種地步,他們兩個人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。
高書亦看著滿地的狼藉,內心之中有巨大的強烈的恨意。
可是現在的高書亦不能把劉四海怎麼樣,畢竟現在,已經什麼都沒有了。
人世間的罪惡幾乎總是由愚昧無知造成,如果缺乏理解,好心能造成和惡意同樣大的危害。
高書亦那時還不了解人性多麼矛盾,她不知道真摯中含有多少做作,高尚中蘊藏著多少卑鄙,或者,即使在邪惡裏也找得著美德。
黑色和白色加起來等於灰色,她熱愛色彩的算數,也就是為什麼她鋼琴老彈不好。世界上愈是黑白分明的事情愈是要出錯的。
可是啊,高書亦現在也活成了自己曾經最討厭的樣子。
那被摔碎的玻璃杯,就如同高書亦的心一樣,碎的徹徹底底,體無完膚。
高書亦太低了,低到不管是機遇還是磨難你都沒有足夠的把握達到滿足的檻。
背負的東西太多,垮掉的是自己。
其實難副高書亦希望躺到手術台上,胸被打開讓別人看。她的好,她自己的的壞,她的異類,她的虛榮,她的自私,那些人其實都可以拿去看。其實高書亦和劉四海都是一樣的人,隻是經曆不一樣,她的怨恨,她的驕傲,她的不真實,她想要的偉大,都可以拿出來跟所有人分享。
可是啊,事情總歸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啊。
高書亦或許敗北,或許迷失自己,或許哪裏也抵達不了,或許她已失去一切,任憑怎麼掙紮也隻能徒呼奈何,或許她也隻是徒然掬一把廢墟灰燼,唯她一人蒙在鼓裏,或許這裏沒有任何人把賭注下在高書亦的身上。無所謂,有一點是明確的:至少她還有值得等待有值得尋求的東西。
可是現在,高書亦什麼東西都沒有了,所以,她所追求的東西,也毫無意義。
人與人之間情斷義絕,並不需要什麼具體的理由。就算表麵上有,也很可能隻是心離開的結果,因為倘若心沒有離開,當將會導致關係破裂的事態發生時,理應有人努力去挽救,如果沒有,說明其實關係早已破裂。
所有的人,都不像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的友善,總歸會帶著一些掠奪性的目的來的。
高書亦坐在床上,她所有的日日夜夜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這張床上,她脾氣不好,所以很無能為力,對於那些來照顧高書亦的人都是特別的暴力,沒有任何人會喜歡高書亦這樣的一個人。
高書亦在表麵上偽裝成騙子,人們就說她是個騙子,高書亦充闊,人人以為她是闊佬。她故作冷淡,人人說她是個無情的家夥。然而,當高書亦真的痛苦萬分,不由得呻,吟時,人人卻認為高書亦在無病呻,吟,她想和那些不願受人尊敬的人同行,不過,那麼好的人可不願與她為伍,所以啊,沒有人喜歡高書亦這種人。
這世上每個人的說話方式都如此拐彎抹角、閃爍其詞,如此不負責任、如此微妙複雜。他們總是徒勞無功地嚴加防範,無時無刻不費盡心機,這讓所有人都困惑不解,最終隻得隨波逐流,用搞笑的辦法蒙混過關,抑或默默頷首,任憑對方行事,即采取敗北者的消極態度。
生命都是太脆薄的一種東西,並不比一株花更經得住年月風雨,用對自然傾心的眼,反觀人生,使我不能不覺得熱情的可珍,而看重人與人湊巧的藤葛,在同一人事上,第二次的湊巧是不會有的。
誰都不是容易的,更何況,一個被公司裏麵刻意架空的人,她的內心也是非常的不好受的。
不過啊,高書亦也是作惡太多,這其實也是她應該有的下場,無論如何,她都要去承擔這種責任。
這個世界,總有你不喜歡的人,也總有人不喜歡你。這都很正常。而且,無論你有多好,也無論對方有多好,都苛求彼此不得。因為,好不好是一回事,喜歡不喜歡是另一回事,刻意去討人喜歡,折損的,隻能是自我的尊嚴,不要用無數次的折腰,去換得一個漠然的低眉。紆尊降貴換來的,隻會是對方愈發地居高臨下和頤指氣使,沒有平視,就永無對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