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隻是想做我應該做的事情而已,人,都是有極端的。”
高盼盼看著楚奕辰淡淡的說著。
“說的好啊,看來,慕清軻就是你的極端沒錯吧。”
“是。”
“知道我為什麼要救你嗎?”
楚奕辰問著高盼盼。
高盼盼有些疑惑的搖了搖頭。
我觀察你已經很久了,你的身體裏麵有一種和我們一樣的東西。
楚奕辰挑了一下眉對高盼盼解釋著。
“是什麼?”
高盼盼反問。
“心腸和我們一樣硬,換句話來說,那就是,沒有心。”
“不,我和你不一樣。”
高盼盼鼓起勇氣反駁著楚奕辰的這句話。
“哦?是什麼,說來聽聽?”
楚奕辰饒有興趣的看著高盼盼。
“我喜歡慕清軻,所以在他為了另一個女人而對我做出來那種事情之後,我是非常恨的,有愛才會有恨,人之常情,不都是這個道理嗎。”
高盼盼理直氣壯的說著。
楚奕辰聽完了之後,隨後又沉默了一會兒。
“你很大膽。”
“我沒覺得我大膽,我隻是想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了而已。”
高盼盼覺得,這樣沒什麼錯。
“那你就不怕,我把你救了回來,隻是單純的為了玩弄你呢。”
楚奕辰又加了一句。
“我連死都不怕了,還害怕什麼呢?”
高盼盼有些苦笑的說著,也是為了說給自己聽。
“我很喜歡你說的這句話,很有膽識,所以,我才看中了你。”
楚奕辰淡淡的笑著對高盼盼說著。
而高盼盼的心飄忽不定,自己確實是真的如同楚奕辰所說的,自己好像根本就沒有心一樣。
喜歡在坐自動手扶梯的時候凝視腳下勻速移動的台階,它們層層疊疊,上升,下降,它們明明是波濤吧,它們明明有大海的形狀。而我們呢,明明被困城市,身體卻誠實地想念著大海,清風,和月亮。
高盼盼羨慕山南海北的風。
它夏天啊,停留在大片大片的白楊林裏,流連於廣袤無際的海麵上。聽得到它沙沙作響,和陣陣海浪。
冬天就藏進路人柔軟的圍巾裏,溫熱的口袋裏,或者厚外套上毛絨絨的帽子裏。跟著回家,被放進衣櫃裏,被掛在門口衣鉤上。
它南來北往,稍作停留,但從不客居他鄉。
夜晚可以變得無限長,一切的痛苦和片刻的歡愉被拉長,情緒從麵變成點,每一處都能翻譯成長篇的解說。而在情緒裏生長的我們,隻是一顆奇形怪狀的樹。想到我們一起喝過的酒,細細品味過的歌曲彼此分享過的落日黃昏,也不是沒有快樂日子的。每一個與我分離的人,都同我有過美好片段,這樣想想也沒有什麼不滿足,畢竟離散才是常態,一起快樂過就已經足夠。
時間真是世上最奇特的事物。明明就是一個假象。對於宇宙而言,或許根本沒有這一概念。但人類卻始終無法忽視它,扭轉它,停止它,摧毀它。虛幻而絕對,飄渺而冷峻。在四季流轉、日升月落中,在鍾表和日曆間窺見它的虛影,以為抓住了它,但我們抓住的隻是自己慢慢流失的壽命,我們自己的期限,而不是它。
生活的確需要儀式感,但儀式感不是選好良辰吉日,不是刻意為之,不是形式主義,而是自己對生活的熱愛和對彼此的重視。所以來見我不必做任何準備,可以在某一個烏雲密布的日子,也可以是一時衝動的決定。我很喜歡儀式感,但我真正為之傾倒的其實是儀式感背後的那些真誠、炙熱、不顧一切、愛與溫暖。
有時候,未必要爭吵、距離阻隔、誤會來引燃,人本身就是複雜至極的生物,相遇與疏離大概也不需要什麼契機與緣由。隻是嘭地一瞬間,就可以產生千千萬萬的不同,使原本走在一條路上的人,成了夾角不定的陌路人。
人是一種很遲鈍的動物,對於幸福往往後知後覺,如果期望人們懂得什麼,最好的方式就是令其在舒適中措手不及。
我們都知道,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,所以,我們羞於要求公平。於是胡亂提一些剛好想到的要求,最後忍了又忍,發現,除了公平,並沒什麼想要的。
這樣的夜晚,總想起那些遙遠的過去,走在習習微風的大街上,叼著煙,插著兜,哼著傷心的流行歌,一臉無所謂的神情,隻有在遇到自己喜歡的姑娘時,才流露出裝作滿不在乎的真誠。
所以啊,高盼盼知道,自己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自己了。
她活的很累,很孤獨,更加想象不到的是她到底還能夠堅持到多久。
高盼盼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,雖然看起來無害,但是她知道,楚奕辰非常危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