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!”
馮嘉禾臉色頓時漆黑一片,像吞了一口蒼蠅屎似的,噎在那兒上不去下不來。
難不成真要作詩?
雖說學了一些,但做出來的也不過是差強人意,至少比起田多多方才那首要遜色不少——自己什麼水平自己還是知道的,糊弄得了別人,可糊弄不了自己。
心中百轉千回,馮嘉禾這才給自己找了個體麵的台階:“剛才田姑娘已經作過詩了,若是我再作一首,豈不是要有個高下?我畢竟年長幾歲,這對田姑娘不公平……”
說到這裏,馮嘉禾話音一轉,繼續道:“既然如此,我近日新學了一首琴曲子,若是眾位小姐夫人感興趣,我可以彈奏一曲,不知大家意下如何?”
“說什麼這麼熱鬧呢?”
就在這時,柳夫人和幾位夫人也攜手來到了這裏,剛好聽到馮嘉禾要彈琴,便笑著道:“難得馮小姐有如此雅興,咱們就聽聽江寧那邊兒的曲調音韻如何?”
當下柳夫人便吩咐了身邊的婢女,去開了庫房,將那“焦尾”搬了來。
“竟然是焦尾?!”
一看此琴的造型,馮嘉禾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,失聲嚷道:“早就聽說柳家富貴,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!竟然會藏有此等珍貴之琴,想必柳夫人也是愛琴之人吧!”
這番話簡直是在赤裸裸的恭維柳夫人,可是此話剛說完,柳夫人的臉上就紅了起來,看上去有些。赧然。
一直在跟馮嘉禾唱反調的黃靈芸見此情景,嗤笑一聲,有些鄙夷的看著馮嘉禾:“還以為馮小姐是此中高手呢,沒想到眼力竟這般拙?這樣的焦尾,在我們家可以找出三四把,但凡有點常識的人,誰不知道焦尾應是收在皇宮大內,燕夫人手中?”
黃靈芸原本就是以琴見長,也是真心喜歡,雖小小年紀,但別說平陽鎮了,就算放眼整個溫州府,能出其右者也寥寥無幾。
平日宴飲,不會有人在黃靈芸麵前彈琴,隻因為馮嘉禾不知深淺,之前也並不認得黃靈芸,所以才敢開口說了自己比較擅長的東西,一心隻想把田多多方才的風頭給壓下去。
其實馮嘉禾之所以想彈琴,還有另一層原故,就是沈修睿。
聽說沈修睿今日也來赴宴了,馮嘉禾心中欣喜萬分。
放眼滿座,男賓之中,沈修睿身份最為貴重,而女賓之中,自己也算是佼佼者,年齡上更是自己和沈修睿最相配,故此馮嘉禾一直存了心思,想要在沈修睿麵前好好表現一番。
這柳家的布局,一條活水造出來的池塘蜿蜒而下,女賓在內院,屬上峰,男賓在外院,屬下峰,有一道小門兒相隔,若是四周安靜下來,應當互相能聽到對方的言談。
所以說,隻要馮嘉禾的琴彈的夠引人入勝,就一定會引起沈修睿的注意!
馮嘉禾向來是個自傲之人,強忍下方才黃靈芸對自己的奚落,擺出起手的手勢後,眼角的餘光往下掃去,隻將眾人憐憫的目光當成了羨慕,心中又是得意萬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