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軍開拔的時候,田多多並沒有去送沈修睿,反倒是一早就來到了壽康堂忙裏忙外。
小艾有心想問,卻也不敢多言,怕勾起田多多已經藏好了的傷心事。
其實送不送別又有什麼用呢?反正該說的話前一天晚上都已經說完了,就算去送別,也必須要麵對離別,隻不過徒增傷感罷了。
反倒是不去,倒可以在心裏“自欺欺人”些,總覺得他還沒走,他還在京城跟自己呼吸著同一片天空下的氣息……
抬起頭來看看天,田多多重重的歎了口氣。
雖然假裝不在意,但其實田多多也是一天天的掰著指頭數日子。
眨眼間,就過去了兩個月。
走的時候還是春天,眼下卻已經進入了初夏,知了已經開始在柳梢上唱歌兒了,偶爾扶來的一絲清風,也不在能解心中的煩悶。
“怎的感覺今年的天兒熱的比往年還要早?”
林氏放下手裏的針線,用帕子在自己臉頰旁隨便揮了揮,有些煩躁的道。
“娘啊……”
田多多苦著臉,也賭氣把手裏的針線扔到了一旁,可憐巴巴的望著林氏:“我這輩子可能就跟針線無緣了,您說我學了這麼長時間手還是笨成這個樣子……要不然您還是別讓我學了吧,不看我的針線活兒,或許您還沒這麼煩躁……”
原來這一日田多多被林氏拘在了家裏,林氏發了狠,定要讓田多多做出個像模像樣的荷包來才能出門,可沒想到田多多好像真的已經很努力了,但繡出來的東西依舊歪歪扭扭,林氏一瞧,就氣不打一處來。
“你說你在別的方麵那般玲瓏剔透,怎的就偏在這頂頂要緊的女紅上這般愚鈍!”
林氏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田多多一眼,然後幹脆利索的拒絕了:“今兒就算把我給累死煩死熱死,也得教著你繡出一個荷包來才行!前幾日聽說你秀兒姐姐都開始給自己繡嫁衣了,那丫頭小時候比你還皮實,怎的現如今你卻……”
忽然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,田多多的心忽然漏跳了一拍,心中頓時湧上一股不安的感覺,就連林氏也忘記了方才的話頭。
沒過一會兒,從屏風後頭轉過來一個小丫頭,手裏拿著一張紙條,恭恭敬敬的遞到田多多麵前,有些忐忑的道:“小姐,這是壽康堂小艾姐姐命人送來的,說是,說是……”
“說什麼?”
田多多皺了皺眉頭,隨口問了一句。
不過小丫頭張了張嘴,似乎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,田多多心中一緊,急忙打開了紙條。
“邊關傳來消息,鎮國公沈河同小公爺沈修睿因激進冒失,追蹤敵軍之時誤中圈套,父子雙雙殉國。”
一瞬間,田多多隻感覺眼前天旋地轉,原本撐在桌子上的手根本沒力量支撐身體了,一下子就摔倒在了地上。
“多多,多多!”
林氏心中一慌,急忙上前扶住身子在打顫的田多多:“這是怎麼了?到底小艾說了些什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