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燁側過頭去看她,傍晚的微風吹散了她耳邊的秀發,輕輕的拂過了她秀靜的側臉,眼角的那抹晶瑩被她卷翹的睫毛掩下。
盡管裝作那樣雲淡風輕的模樣,還是輕易的聽出了她語氣中蘊藏的悲傷。
不應該是她安慰他嗎?怎麼現在感覺變了?
段燁有些心疼,還沒來得及什麼,她輕飄飄的聲音又傳來,“或許這就是報應吧,終於苦盡甘來的時候,終於可以享受好日子的時候,他還是那樣嗜酒如命,終究死在了自己的手裏。”
蘇冷晚過去那兩三年,明明什麼都好了起來,那間的破工廠終於在母親的拚命努力之下,發展成了現在蒸蒸日上的蘇氏集團。
母親不用再那樣辛苦的拚命拉投資,而他們也不用再為一日三餐發愁,每都用傭人想盡辦法來給他們配餐,他們住進了最大的別墅,過上了最好的日子,父親也因為這些虛榮不再對她和母親惡言相向以及打罵。
明明,一切好像都在從好的方向開始發展。
可那個男人,卻在這種好日子享受不到一年的時候,突然在她高中開學的前一晚喝得爛醉的跑回來,和母親大吵一架後,又開著車不要命的狂奔而去。
他死了。
蘇冷晚趕去現場的時候,隻看見他滿身的血,被壓在那輛撞得稀爛的車子底下。
他還瞪著眼睛,似乎死不瞑目。
“好了,過去了。”
段燁瞧見她悲從中來的樣子,突然後悔自己起了這個話題。
他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,又拍了拍腦袋,溫柔的安慰。
蘇冷晚一怔,被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,感受到了一絲溫暖。
她笑了,點點頭。
是啊,都過去了。
再怎麼不開心的日子,都隨著那個饒死亡,過去了。
接下來,兩人開始專心的吃麻辣燙,沒人再起不開心的事情,但經過剛才的傾訴與傾聽,彼此心裏都有了不一樣的溫暖與感動。
我願意把我的悲傷和過去給你聽,而你恰巧也願意懂得我這份難過,甚至溫柔的安慰我,那便是這世界上足夠美好的事了吧。
吃完麻辣燙之後,段燁打了一輛車,送她回家。
的士在快進別墅區的時候停下了,是擔心沒油回市區。
正好,車裏太悶,兩人都想下車走走。
其實蘇冷晚覺得自己可以一個人走回去的,畢竟也隻剩下差不多十分鍾路程了,可段燁非要送她到門口,她也沒再堅持。
兩人並排走在路上,影子被頭頂上昏黃的路燈拉的長長的,一會兒交疊在一起,一會兒又分開。
深秋的涼風在耳邊呼呼的刮著,雖然很吵,但蘇冷晚卻覺得這樣的時光,再慢些就好。
隻是,這些風的聲音……
蘇冷晚突然想到路鶯。
她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,問了一句。
“你……你是不是喜歡路鶯?”
段燁瞥了她一眼,“誰的?”
蘇冷晚總不能,是她曾經在男廁所牆角,親耳聽到他過覺得路鶯還不錯的話吧,那樣很糗。
而且,這段時間他對路鶯的好,她都看在眼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