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燁越聽，眉頭皺得越深，臉色越凝重。
“暫時沒辦法用任何藥物來緩解痛苦，可能……可能隻能夠讓周圍的人對她適當的心理安撫，讓她好過一些。”
家庭醫生說完這番話，重重地歎了口氣，“這個過程很難熬的，隻能靠她自己。或許是永久性後遺症，也或許隻是暫時性的。”
“謝謝。”
段燁抿了抿唇。
家庭醫生點頭，提起醫藥箱出了門。
門聲響動，又砰的一聲關上。
蘇冷晚走了進來，她看著床上閉眼躺著的女人，又看著一直站著床頭愁眉緊鎖的男人，那樣擔憂和沉重的眼神，讓她的心跟著揪了起來。
明明說好要相信他，可這一刻，她還是很難過。
“晚兒。”
見她走進來，他輕輕喊了一聲，表情透露出一絲迷茫。
“她似乎很痛苦。”
這種痛苦，他有很大一部分責任。
“你心疼了？”
蘇冷晚抬頭看著他，眼底一片冰涼。
段燁見她這樣，就知道她又誤會了，“你看到了，上次她也是這樣，突然暈倒，情況很危險，我沒辦法置之不理。”
“我隻看到你對她的擔心和緊張。”
擔心到，他都完全忽視了他的妻子，甚至是他妻子的母親。
“晚兒，你別忘了，任何時候，我還是個救死扶傷的醫生。”
蘇冷晚鼻子一酸，眼睛發紅，“可我不想看到你對她那麼好。”
“我對她隻是虧欠，愧疚，憐憫，沒有其他。”
“虧欠，愧疚，憐憫，還不夠嗎？”
蘇冷晚輕笑一聲，“我在你的心目中，都不知道夠不夠這些分量。”
“晚兒。”
他見她又開始冷嘲熱諷，皺著眉，沉著臉喊了她一聲。
“段燁，我是選擇相信你，但這不代表我就不會介意，就不會難過。”
蘇冷晚難受地咬著唇畔，“我可以接受你一次兩次，難道我要你接受你這樣一輩子嗎？那你讓我怎麼忍得了？別的男人看我一眼你都無法忍受，你設身處地為我想一想，我就能忍受你對一個女人，還是你的前女友這樣的關心和照顧嗎？”
段燁被她質問的如鯁在喉，他看著她通紅的眼眶，心中一痛，頓時什麼話都不想爭了。
他抬手準備將她摟進懷裏安慰，床上的紀晴秋忽然閉眼喃喃地喊了一聲，“段燁……”
他一怔，動作隨之僵住。
“很會裝嘛。”
蘇冷晚冷冷地看著床上的人，嗤笑一聲，“她難道就想靠這招利用你對她的愧疚，然後拖你一輩子？”
“晚兒。”
他眼神慍怒，對她這咄咄逼人的語氣很是不解，“她有車禍後遺症，這個昏迷的過程就像做噩夢一樣會很痛苦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說她不是裝的？”
蘇冷晚冷笑起來，“你就這麼相信她？”
段燁薄唇微抿，沒有說話，晦暗的眼眸望著她。
“行。”
蘇冷晚輕笑一聲，“很好。”
她死死攥著手心，喉嚨裏溢出苦澀，“你就沒想過她今晚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？”
段燁眸色暗了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