治療時間越來越久,母親的身體被透支的所剩無幾,昏迷的時間也更加長,現在能夠意識清醒過來一次,已經很不容易了。
魏麗君沒有回答,她艱難的呼吸著,沉重的喘氣聲透過氧氣麵罩一遍遍敲擊著蘇冷晚的心。
蘇冷晚緊緊握住她冰涼的手,語氣充滿乞求,哽咽出聲,“媽,你一定要堅持住,很快就能等到腎源了……你一定不要離開我……你還沒看到我的孩子出生呢……”
“孩子……”
魏麗君聽到這個字眼,暗淡死寂的眼眸終於湧現了一絲亮光。
“是的,孩子。”
蘇冷晚見狀,趕緊從口袋裏掏出今天下午的B超單,打開遞到了母親的眼前,“你看,媽,這就是你的外孫呢。”
魏麗君費力地撐著眼皮,臉色蒼白地笑了笑,“這麼大了呢,好像又小小的,很可愛。
“嗯,長得很快。”
蘇冷晚隱忍著哭腔,一五一十地說著,“段燁說,是個女兒。”
“女兒?”
魏麗君流露出欣慰的神情,“女兒好,貼心小棉襖,像你。”
蘇冷晚鼻子一酸,瞬間淚眼模糊。
“四個月了吧……”
魏麗君昏昏沉沉的回想著時間。
“嗯,四個月了。”
四個月了啊……
魏麗君扯著無力的嘴角,想笑又笑不出來。
四個月了,她躺在這裏都兩個月了。
或許是做了太多的壞事,才會讓她在死之前還遭這樣一個劫。
每一天,都度日如年,煎熬萬分,病痛的折磨讓她很想就這樣放棄治療,早日解脫。
可每一次,意識模糊之間,總能聽見女兒一遍遍叫著自己,她緊緊握著她的手,有淚水滴落在她手背,冰涼又滾燙。
這個世界上,總有人牽掛著她。
她們母女連心,血脈親情,永遠無法分割。
她舍不得走,舍不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牽掛,也舍不得那個未曾謀麵的小外孫。
她努力堅持著,支撐著,隻想著還能夠陪在自己的女兒身邊,還能夠看著自己的小外孫女出生,然後慢慢長大。
時間啊,求你了,慢一點走吧。
……
從ICU病房出來,蘇冷晚跟著段燁,又一起去了骨科。
劉芒被打了。
並且,還是被董思意打的。
蘇冷晚走進骨科,就看到董思意站在走廊外靠著牆,蘇冷晚走到她麵前,視線落在她細白脖頸處那一個個紅色的痕跡。
她就離開這麼一會兒功夫,她跟劉芒就這麼激烈了?
“你怎麼把他給打了?”
竟然還直接打到了骨科來,可想而知下手有多重。
董思意摩拳擦掌,惡狠狠說道,“他還敢再對我動手動腳,我直接廢了他!”
“……”
劉芒剛好被段燁從醫生辦公室攙扶出來,聽到這話,不由得打了個寒顫。
段燁也看見董思意脖子上那些印記了,他皺了皺眉,壓低嗓音說,“你就過來看看她,也能忍不住整出這麼大動靜?”
劉芒黑了臉,咬了咬牙,“拜托,你也不是沒忍過二十多年,喜歡的女人在自己麵前蹦躂,你能受得了不去嚐嚐滋味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