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什麼時候騙過你?”
蘇冷晚怔然地望著他,眼底都是傷心欲絕。
“林慕安?我信你和他是朋友,可是你們呢,就真的是朋友那麼簡單,還是早八百年前就有一腿了?”
蘇冷晚隻感覺有一隻無形的手,揉碎了過往溫柔的星光,決絕而殘忍。
她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,疼痛以猝不及防的速度向她俯衝而來,啄食她的心髒,一下一下,鮮血淋漓,疼得她四肢百骸都開始抽搐。
“你怎麼……可以這樣說我?”
她的聲音低不可聞,顫抖的厲害。
“不然呢?”
段燁想起今天早上看到那一幕,男人吻她,她睜開眼看著男人的臉,衝男人甜蜜的笑,那種笑容,帶著深深的愛意,刺痛了他的心。
“蘇冷晚,你吊著多少男人?林慕安,席遇,還是我?”
段燁溢出嘲諷的語氣,“你不也挺會裝的,一樣把我騙得團團轉,裝出一副高冷純情的樣子,背地裏不知道勾搭著多少男人。”心髒像突然墜入了最深的海底,黑暗而陰冷,後背像被人丟了一塊冰,渾身發涼得顫了一下,連手指都變得冰涼。
蘇冷晚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,眼淚幹涸在了眼眶裏,都不會流了。
她就這樣怔怔地看著麵前的男人,嘴唇發白,帶著難以置信的心碎。
蘇冷晚無法將眼前這個用最殘忍的話語傷害她的男人,與往日給過她無數溫柔與美好的男人聯係在一起。
他太陌生了,她好像根本不認識他。
不對,或許是她從來不曾看透過他。
“你現在……”
蘇冷晚的聲音有些顫抖,她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衣角,咬著嘴唇,一絲絲痛的感覺和著血腥湧入她的口腔,她突然感覺不到難受了,隻覺得肚子有一點點疼。
她嗓音哽咽,“你現在覺得我沒有利用價值了,你偽裝不下去了,就覺得可以肆意用這些殘忍的話來傷害我,逼我是嗎?”
段燁望著女人蒼白的小臉,隻感覺眼前好像有一盆熊熊燃燒的炭火,而他的心髒就在裏麵焚燒,一寸一寸的,從鮮紅到灰敗,炙熱的火苗張牙舞爪的吞滅了他最後的理智。
疼,他都快要感覺不到了。
“蘇冷晚。”
他一字一句清楚地開口,語氣隱忍著內心翻湧的情緒,“總之,想要我為你母親主刀手術,你就必須簽下這份股權轉讓協議,否則……”
否則?
他沒說下去,她已經懂了。
“否則,否則我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我母親死是嗎?”
說到底,他終究還是在逼她。
段燁緊繃著下巴,沉默了。
他不逼她,她不會再簽了,這是他唯一可以與之交換的機會。
她沒有選擇。
他同樣沒有。
很多時候,每個人來到這個世上,都承擔著相應的壓力和責任,往往身不由己。
別無選擇,便隻能這樣走下去。
蘇冷晚走了。
她走之前沒有告知他最終的決定,段燁亦沒有追問或者挽留。
他望著她緩緩走出辦公室的背影,那一刻,他有很大的衝動想去抱抱她,最終,還是放棄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