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晴秋感覺自己心髒就像一顆轉動的水晶球,然後突然被人無情的一錘砸碎,玻璃碎片紮進她的身體裏,疼痛肆意。
被自己最愛的男人,說出這種殘忍的話,紀晴秋不知道自己哪裏還有力氣反駁他,“你也覺得我是私生女,所以很丟臉是嗎?”
“我沒有這樣認為。”
段燁薄唇微抿,“但是,你母親既然沒有應有的道德底線,所以,我並不認為,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還可以得到該有的尊重。”
“是,我母親是有錯,可是,她也沒有辦法,她隻是一個陷入愛情的無辜的女人!她……”
“無辜嗎?”
段燁嘴角溢出一絲嘲弄,“明知對方有家庭,還去理所當然的插足,剝奪別人的幸福,怎麼叫無辜?”
紀晴秋如鯁在喉,頓時啞口無言。
半晌,她低著頭顫抖出聲,“可我沒有錯啊,我隻是想被承認,想得到自己該有的利益,我又有什麼錯?”
“你沒錯。”
段燁的聲音忽然柔和了下來,“但,蘇冷晚也沒有錯。她從來都不知道你的存在,可你一直都知道她的存在,她沒有選擇,但你最初是有的,不是嗎?”
紀晴秋一震,垂著眼眸,說不出話來。
段燁薄唇微抿,忽而自嘲一笑,其實,他也沒多資格跟她說這種話。
他轉身往外走。
“段燁。”
紀晴秋攥緊手心,鼓起勇氣說道,“五年前的車禍,是魏麗君一手策劃的,是她害得我昏迷不醒整整五年,也是她害死了我母親。”
段燁背脊一僵。
他回過頭看她,墨色的瞳孔裏滿是震驚。
半晌,這抹震驚很快被他抹去,恢複了無聲無息的波瀾。
段燁想到魏麗君的為人,便也覺得沒什麼好驚訝。
“我們的遭遇或許是一樣的。”
紀晴秋咬著唇,斟酌著用詞,“魏麗君是我們共同的仇人,是嗎?”
她不知道他有怎樣的故事,所以隻能一點點慢慢試探。
“那又怎樣呢?”
段燁不置可否,可惜,並沒有改變他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態度。
“我們道不同,不相為謀。”
她想揭開過去的真相,而他隻想完成母親的臨終遺言,然後將真相掩埋和忘記。
他知道她的想法,但他們並不是一路人。
“為什麼?”
紀晴秋心一縮,“因為蘇冷晚?”
因為蘇冷晚,他連這種仇恨,都可以放下?
段燁沒回答。
他轉身離開了。
紀晴秋低下頭,自嘲一笑。
看到了嗎?
月亮從來不會因為你在黑夜裏迷路,而施舍光芒。
……
就在蘇冷晚還在絕望邊緣掙紮的時候,母親再次突發緊急情況,進行了搶救室。
蘇冷晚整個人麻木的站在搶救室外,望著那個一直亮著的綠燈,淚眼朦朧。
“對不起,蘇總。”
珊妮站在一旁,愧疚地低下頭道歉,蘇冷晚搖搖頭,心情沉重的已經說不出話來。
她知道,這件事瞞不了母親多久。
因為珊妮從來都是母親的人,不論身處蘇氏集團哪個職位,她都隻為母親盡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