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蘇冷晚!”
紀晴秋被戳中痛處,憤然站起身,“你沒了解全部的真相,沒資格來教訓我!”
“什麼真相?你有本事說啊!”
“我說了我怕你知道你母親是個怎樣殘忍的劊子手,你晚上做噩夢睡不著啊!”
紀晴秋怒極反笑起來,“蘇冷晚,你別把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,站在道德製高點對別人頤氣指使,在我看來,你不過就是一個一無所知的傻子!”
蘇冷晚臉一白。
紀晴秋有趣地看著她臉色的變化,輕笑起來,“就好像你把蘇氏集團拱手讓給段燁,還乖乖替他數錢一樣。”
蘇冷晚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一下,密密麻麻的刺痛感湧上來。
蘇氏集團一直是她心底的一個傷疤,哪怕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,她仍然無法釋懷。
她跟母親對這件事一直閉口不談,她也從沒有跟段燁因為這件事再吵過鬧過,但並不是不在乎了,恰恰是因為太在乎,誰都不敢再提,因為一提,就等於在傷口上撒鹽。
可如今,紀晴秋再次提起,她隻覺得心裏像有一隻巨大的錘子,用世上最殘忍的力量砸在她的心上,又像有人拿著刀削蘋果一樣一圈一圈的在她脆弱的心髒上割皮剮肉,她甚至開始有些不堪忍受,這一刻,蘇冷晚的心是真的在疼。
為什麼這麼疼呢?
隻因為蘇冷晚不僅僅明白了自己永遠失去了蘇氏集團,而是因為她也在同一時間明白了,段燁可能並不愛她的這個事實。
每每隻要想到段燁是為了紀晴秋才跟她結婚,為了紀晴秋才這麼殘忍的傷害她,無情的逼迫她,蘇冷晚就沒辦法再冷靜。
“所以,段燁既然已經替你拿回蘇氏集團了,那你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和我母親?”
紀晴秋見她這樣問,輕聲笑了起來,“因為,段燁還沒回到我身邊。”
蘇冷晚心一顫。
紀晴秋想到什麼,忽然溢出一絲苦笑,喃喃自語起來,“憑什麼呢,憑什麼我也陪他走過人生的一段路,卻是你陪他走到最後?”
蘇冷晚緊攥著手心,眼眶酸澀,“可是,可是他為你做的夠多了。”
多到,她都不敢奢求。
他肯定把紀晴秋放在心底最深處的一個位置吧,要不然怎麼會寧願為了設下這麼大一個局,娶一個自己早已經不愛的女人,特地花這麼多時間為她編造一個溫柔深情的牢籠,隻為騙取她的信任,然後為紀晴秋拿回最想要的東西。
蘇冷晚想到這裏,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,她感覺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似乎被堵住了,有一種無力的窒息感,難受的要命,她抿了抿唇,努力做出淡淡的模樣,“你擁有的得到的已經夠多了,何苦還要這樣殘忍下去?”
“殘忍?”
紀晴秋想起母親的慘死,想起自己昏迷不醒變成植物人的那五年,眼眶濕潤,輕笑了起來,“那命運對我不殘忍嗎?我不過是睡了一覺,時間長了一點而已,可我醒來,怎麼世界就天翻地覆,他就是你的了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