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思意眼眶微紅，想起受了那麼多委屈和痛苦的蘇冷晚，便緊跟著說話都聲音都顫抖不已。
“我管你他媽是誰的舊情人，你憑什麼傷害蘇冷晚啊？她肚子裏的孩子才三個月大，都還沒來得及好好看這個世界，你憑什麼要拿一個無辜的性命開刀啊？！”
董思意低下聲來，語氣難過，“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喜歡多期待這個孩子啊……”
董思意回想起那段好不容易熬過來的日子，幾度哽咽，“照顧伯母的日子裏，她擔心的吃不下飯，她就讓自己吃不下去也要吃，拚命的仰頭灌，即使吃完就會吐出來，還是一個勁的逼自己……因為她就怕肚子裏的寶寶跟著她受苦……”
“她多愛這個孩子，這是她和段燁的第一個孩子啊，是在她肚子裏整整與她相依為命待了六個月的孩子……”
董思意捂著臉泣不成聲，“你憑什麼把她這一點當母親的幸福都剝奪，她什麼都沒做錯啊……”
“思意……”
這是劉芒第一次看見董思意在他麵前流露出脆弱的那一麵，她像是徹底崩潰了，因為那個與她整整相依為伴十三年的好朋友。
劉芒心酸，更心疼。
劉芒將她緊緊摟在了懷裏，輕聲拍著她的背安慰，“沒事了，會過去的，蘇冷晚能夠熬過來。”
說完，他抬頭看向呆站在對麵不動的紀晴秋，似是意味深長的又說了一句，“蘇冷晚和段燁也還會再有孩子的。”
紀晴秋一怔，緊攥著手心，不言不語。
……
蘇冷晚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。
夢裏的她和段燁坐在一片春意盎然的草地上，微風拂過，她靠在段燁的肩頭上，他們一起笑看著不遠處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晃蕩在秋千上，穿著粉色的公主裙，笑得天真爛漫。
突然，秋千的繩子斷了，小女孩摔了下來，額頭磕傷了，有血滲出來，疼得哇哇大哭。
血……
好多血……
蘇冷晚嚇得趕緊跑過去捂住小女孩額頭上的傷口，可是無論她怎樣，那鮮血就是止不住的流出來……
她的手上全都是……
衣服上也是……
草地上都是……
“啊！”
蘇冷晚痛苦地尖叫一聲，猛的睜開了眼。
“晚兒。”
段燁急忙起身將她扶了起來，緊緊抱在了懷裏，“你醒了，終於醒了。”
他輕吻著她的額頭，帶著如釋重負的激動和狂喜。
蘇冷晚抬起眼眸看他，他似乎很是疲憊，眼底一片青黑，臉色有些慘白，眉頭也是一直緊皺著。
“什麼時候了？”
她的聲音有些沙啞。
“你都睡了兩天了。”
兩天？！
她猛的瞪大眼睛，“我媽呢，我媽她怎麼樣？”
“沒事了，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。”
暫時……
蘇冷晚咬著唇畔，想起這不可逆轉的排斥反應，幾乎絕望，幾乎崩潰。
“晚兒，生死有命，我們已經盡力了。”
段燁不忍看她這麼一直消極悲傷下去，那種感覺會讓他整個人沉重的透不過氣來。
“生死有命？”
蘇冷晚忽然想起暈過去前紀晴秋的那番話，眼淚，猝不及防的簌簌滑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