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晚兒。”
段燁輕聲歎息，深邃的眼眸充滿疼惜，“你別對我那麼抵觸，我們好好談談，行嗎？”
“我們沒什麼好談的。”
蘇冷晚緊緊撫摸上小腹，警惕地望著他，“如果你想要我打掉孩子，這件事，免談。我不會成全你和紀晴秋的，你別癡心妄想了。”
林慕安在旁邊聽到這話，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段燁，眼底都是憤怒。
這個男人，居然要打掉自己的親生骨肉？
林慕安清楚蘇冷晚失去過第一個孩子時，是怎樣的絕望與折磨。
那個在她肚子裏待了六個月胎兒的猝然離開，和她母親的突然去世，讓她陷入了暗無天日的悲傷之中。
可以說，現在這個新生命的到來給了她新的希望。
可這個男人，殘忍的都要剝奪她好不容易看到的希望嗎？
“段燁，你如果……”
“林總。”
幾乎不等林慕安開口，段燁已經眼神不悅地看向他，“我們夫妻之間的事，你這個外人好像沒資格插手。”
林慕安的眼神同樣帶著警告和敵意，“可是你一直在傷害她。”
“我不會。”
“是嗎？”
林慕安冷笑一聲，“在我看來，你一直在給她帶來傷害。”
段燁臉色緊繃，薄唇緊抿，突然沒說了話。
因為他發現，似乎都找不到任何理由來反駁。
他悲哀的發現，他是說過要保護好她，不讓她受傷害，可似乎一直以來她經曆的大風大浪都是他給的。
林慕安最終還是走了。
是蘇冷晚開口讓他走的。
她既然開了口，林慕安不會不答應。
林慕安走後，病房裏恢複了安靜。
兩人就這樣對視，看著對方，一時無言。
有多久，他們沒有這樣好好看過對方了？
“晚兒。”
段燁抬手想揉揉她的腦袋，可手伸在半空中，想起她掉落的頭發，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勇氣。
蘇冷晚看著他僵在半空中的動作，心裏一酸，這個男人如今連碰她都需要如此久的心理準備了嗎？
蘇冷晚咬了咬唇，語氣不善，“不是說談談嗎？你想談什麼？”
段燁見她願意好好說話，心底鬆了口氣，“關於這個孩子，我知道你很開心他的到來，也很愛他，我跟你是同樣的心情。”
蘇冷晚垂下眼簾，平靜的外表下是波濤洶湧。
因為她知道，他接下來可能要說什麼。
“但是，晚兒……”
段燁眼底浮現一片痛色，他嗓音沙啞，“這個孩子，我們真的不能要。”
“為什麼？”
她抬起晶瑩的眼眸，輕聲問他，“我自己的孩子，我為什麼不能要？”
“他……”
段燁其實做過千百遍她問他這個問題時，他該怎麼合理的回答。
可是，始終沒有真正強有力的答案。
說這個孩子不健康，不適合生下來嗎？
以她痛失過一個孩子，又極其倔強的性格，可能仍然還義無反顧的生下來。
再者，這本身又是個謊言，因為孩子是健康的，如果以這個為理由，她接下來九個月漫長的孕檢隨便每一次都能查出他又是騙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