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二狗吃完飯,鍋碗都沒洗,就躺在自己的狗窩挺屍。冬的白晝,人隻要是吃飽了,無所事事就容易犯困,這不這貨吃完了,鞋子都不脫,就呼聲嘹亮起來,不知不覺二狗就進入夢鄉。

這是一個深秋的晌午,二狗背著個布袋,袋子裏裝的是抓動物的腳套,準備去搞點兒野味賣點錢花,最常見搞到的就是,野雞兔子黃鼠狼,偶爾還能搞到野豬。這貨一邊抽著煙一邊哼著曲,走在離自己家不遠處名叫龍頭山的山路上。深秋的大山是很美的,雖然樹葉都黃了掉了,但整個看來就是一副水墨畫,其中的意境極具詩意,不過這一切對這貨,算是白瞎了,他根本不懂得停下腳步欣賞。滿腦子都是想著搞點錢,買米買麵,眼看就要過冬了,整找別人借,時間久了別人也會不耐煩,尤其是他好吃懶做在鎮子上出了名,現在已經沒人借他了。

二狗來到山裏一個低窪的山溝,山溝兩邊都是大山,山溝裏頭有個水潭,水潭不是太大,有個五十到六十個平方。這是個死潭,潭水是黑色的。王二狗在離水潭邊不遠的地方,也就七八步的位置,從布袋裏拿出一個鐵製的夾子。夾子一頭是一條一米的鐵鏈子,鏈子的另一頭是用鐵釺子固定在深深的泥土裏。隻要動物腿觸碰到夾子上的機關,百分之八十就跑不了。二狗下完腳套,從外套的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包芒果牌香煙,拿出一支點上,悠悠的抽了起來。

這是個陰,時不時還下著毛毛細雨。二狗下完也不著急回去,還躺在水潭邊的草地上抽起了煙。煙出了一半,就聽見水潭裏的水,嘩啦嘩啦的響。二狗懶懶地轉過頭朝水潭看去,隻見水潭中央有個漩渦,足足持續了有半個多時。二狗不看還好,一看嚇一跳。身邊的布袋都沒有拿,撒腿就跑,跑著跑著感覺身後也沒什麼東西追,於是就又壯著膽子,又朝回走去,看看水潭裏到底是什麼在搞怪。

這貨趴在離水潭有兩百米左右的草叢裏,眼睛一眨都不帶眨地盯著水潭。隻見從水潭中央的漩渦裏,一個黑色的腦袋浮出水麵,頭頂上還有個犄角,人臉,不過這家夥臉要比我們正常人臉三個那麼大,鼻子跟豬鼻子差不多,耳朵長的像狼狗的耳朵,嘴巴跟人的嘴巴一樣,隻不過要大兩倍,頭頂上沒有頭發隻有一個犄角,頭以下部位都在水裏,看不到二狗在心裏驚訝的自語道:

“媽呀,這是個什麼玩意兒,我從到現在三十多年,所見所聞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個玩意兒。長的真他媽的醜,樣子還很嚇人,比鎮東頭的周豁子還醜”

“這個玩意兒到底是怎麼長的,怎麼從水裏出來的,眼看馬上就要入冬了,水裏溫度那麼低,不怕被凍死嗎”

“難道這家夥的老窩就在這水底下,以前來這兒也沒見過這個玩意兒啊”

“這個水潭裏肯定有問題”

王二狗看到這個玩意兒後,雖然很害怕這東西突然從水潭裏跳出來把自己吃了,頭發嚇的都支掄起來了,不過心裏還是沒亂套,短暫的心驚肉跳後又平靜了下來。別看二狗平日裏好吃懶做,但這貨膽子不,這要是別人看到這麼個玩意兒,別跑啦,當場非得嚇的暈死過去,早都尿褲子了。

過了十到二十分鍾,這人不人畜不畜的玩意兒,就又把頭浸泡在水裏,不大會兒就沒入水麵,這時水潭中央的漩渦也平靜了下來。二狗又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煙,輕輕的點上抽著算是壓壓驚,雖二狗膽子很大,但腿還是不知不覺的抖個不停。一支煙抽完了,這貨貓著腰兩步並著一步,躡手躡腳的再次朝水潭靠近,就這段距離,他用了半個多時才到水潭邊上。這貨趴在那裏,瞪著兩隻大眼睛,注視著水潭裏的動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