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西涼此次出差要去十,今是第八,雖然每晚上都有通電話,阮恩還是抵抗不了洶湧而來的思君之情。所以上班的時候就顯得十分心不在焉。禾雪第三次敲了她的頭。
“回神啊你,還想不想要工作了?”阮恩抬頭望了一眼辦公室的門,發現沒動靜,才心地將板凳移到禾雪身邊,頭一低,靠在她肩膀上發呆。“雪啊,我想他想他想他。”禾雪止不住地翻白眼。
“看你沒出息的樣子,不就是一男人嗎,犯得著你每茶飯不思地掛在心上?”阮恩哼了一聲。
“那是因為你家漠北在你跟前晃悠,你才沒有感覺!”
“我還沒有你走火入魔,照這樣下去,哪顧西涼紅杏出牆了,你豈不是要去懸梁自盡?”阮恩被禾雪開玩笑的話激得坐直身子,使勁搖著禾雪的肩膀,不知道是否認禾雪的話還是在否認自己內心極大的恐懼。
“他不會的,他不會!”禾雪見她當真了也不想再嚇她,扯下她的手順著回答,“好好好,他不會。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偷香,你家西涼也是其中的一朵奇葩!”阮恩才放下心來,可心中依然有種就要麵臨什麼的預感,半刻她又拉起禾雪,有些恍惚地問。
“妳有沒有試過愛一個人,會害怕他突然就從自己的世界消失。如果必須有那麼一,妳也希望握著他的手,彼此一起停止呼吸。”
禾雪被這個問題震懾了,她正糾結於不知怎麼回答,辦公室的門卻打開來,部門經理王浩將手裏的入賬材料遞給禾雪,要她打印一份,隨即對著阮恩道,“今晚有個合作應酬,你下班後一起去吧?不用打扮,這一身就好了。”禾雪怕阮恩被逼喝酒,提出她去。王浩卻搖頭,禾雪的性子他還是了解的,她去了這合作不定就變成火拚了。於是最後還是阮恩與王浩二人雙雙出現在了中式餐廳的包間,沒有門,全是用下垂的水晶簾子隱隱約約的遮住裏麵。
阮恩本來自顧自地在一旁往碗裏夾菜,對方經理卻硬要敬她酒。她自己不會喝,卻惹來對方一臉不快。轉身求助王浩,他一手將阮恩麵前的酒端過,“劉經理,我這助理實在不會喝,要不我代她?”對方卻不依,非要阮恩喝。
“看來貴公司對此次合作並沒有太大誠意啊。”
阮恩見對方都這樣了,生怕因為自己的原因讓公司蒙受損失,於是一狠心,端過酒杯就要往嘴裏灌,大不了癢一晚上就好了。剛到嘴邊,杯子卻被人奪了去,阮恩回頭就看見了顧任,與那和她開玩笑的表情不一樣,此刻隻滿臉肅殺。顧任不話,那位劉姓經理卻一眼將他認出,站起來點頭哈腰地叫了聲“顧總。”顧任不理他,扯起阮恩的手臂往外走。
司機從後視鏡裏認出了阮恩,因為上次老板的態度實在是太不一樣。沒有問,直接將車開往阮恩家樓下。
顧任一路上沉默,阮恩覺得氣氛很怪異,試圖找些話來緩和。
“謝謝。”沒人理。
“為什麼我總是在對你道謝啊?”沒人理。
“咳,那什麼,沉默是金,怪不得你有那麼多金。”本想個冷笑話的,她還是被莫名其妙的無視了。
顧任一直在想,若不是顧西涼是自己的親弟弟,他真的覺得,他該死。
他該死,怎會任她一次次陷入困境,怎會舍得讓她出來拋頭露麵。
而阮恩在這異樣的沉默中,越來越覺得顧任的氣場和輪廓,很像一個人。誰呢?誰呢?正在思考間,車子卻已經到達目的地。阮恩一刻沒有猶豫地下車,又道了聲“謝謝。”推開鏤花大門往裏走,幾秒鍾後,顧任也跟著下了車,他盯著阮恩的背影,和她低著頭在包裏翻找鑰匙的動作,忍不住叫出了聲。
“阮阮。”
語畢,顧任還沒反應,就被人大力的衝過來揪住了衣服領口,他踉蹌地退了幾步。來者滿臉憤怒,嘴裏對他毫不掩飾的警告。
“不準叫她的名字。”
顧西涼緊趕慢趕,終於把時間縮緊提前了兩回來,想給阮恩一個驚喜,開門卻發現屋裏靜悄悄的,沒有一點光。已經快到9點,她去了哪裏?電話提示關機,問了禾雪才知道跟公司經理應酬去了。放下行李去洗了個澡,看著房間熟悉的擺設,床頭櫃上二人的合照,才終於有了歸屬感。顧西涼有些不放心,本來想開車去接,卻又害怕錯過,所以就慢步從家裏到街口來來回回走了三遍。回來的時候,卻聽見一個熟悉的男聲在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