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底是她步子很慢,走到江畔的時候夕陽已經落下來了。
白唐站在高台上,閉眼感受著來自江水清涼的風,頓時心神都跟著舒爽不少。
這個時候江畔的人不多,隻有來回跑步鍛煉的人和遛狗的老人,誰都不會注意到這邊。
白唐看著泛起漣漪的江水,愣神的功夫就已經從高台的欄杆上翻了過去,快的不可思議。
不知不覺間,她就站在了離江水最近的地方,看著近在咫尺的水,心口跳躍的那種壓抑感侵襲而來,她想要釋放,想要自由,想要感受生命被吞噬的滋味。
白唐張開手臂,擁抱著吹向麵頰的風,嘴角掛了柔和的笑。
她眼前不知道浮現了什麼,腳步往前一邁,很輕易的就踩了個空。隨後,她身子斜斜的一歪,直接就往江水裏載了下去。
倏地,一隻手拉住了白唐的胳膊,力氣之大將她扯了個踉蹌,竟是再也沒法跌進江水裏。
轉頭一看,白唐失神的臉孔對上那饒,有些反應不及。
等到她意識清明時,看清楚麵前拉住自己的人,臉色白了幾分。
“又是你。”
“沒錯,又是我。”易謹言彎唇一笑,維持著一貫燦爛笑容。
她又因為這個不速之客沒死成。
白唐注意到胳膊還被來人扯著,有些不耐煩的扯了扯自己手腕,“放開我。”
“好。”易謹言很聽話,乖乖的鬆開了手。他彎成月牙的眸子在周圍轉了一圈,簇無銀三百兩的詢問,“你在這做什麼?”
白唐抿了抿唇角,沒搭理易謹言,旋身就往高台方向走。
易謹言盯著白唐背影半,才笑眯眯的追著那女孩子的腳步。
剛爬上來,白唐就注意到眼前擺著的攤位,竟然又是貼膜?
她和易謹言的相遇也很神奇,比遇見方媛媛的那一還要神奇,甚至是詭異。
那一……
白唐照例從家裏出來,轉到奶茶店買了紅豆薏米奶茶,她那次沒等方媛媛一起去學校,孤身一人漫步在川流不息的馬路上。
也不上是受到折磨,白唐在姑姑家住的還算舒心,最起碼不會如以前在家時候的待遇了。可恰恰是這份舒心,讓白唐無所適從,甚至是想要逃離。
每次情緒低落到極致時,白唐都會想著死了就一了百了,死了就自由無拘束了。
人一旦鑽了牛角尖,那是很可怕的階段,尤其是像白唐這樣自我無法救贖的人,陷入恐慌裏更為嚴重。
她站定在人行橫道邊,抬眼瞧著過往車輛。
車速度很快,一閃即逝。
人行信號燈變綠,身邊人擦著白唐肩膀過去,有人興許是著急,重重的撞了她肩膀一下。
白唐不覺得疼,她盯著那些車子,忽然一個大膽的想法冒了出來:她想往前走,走到最中央。
想法出現的時候,她也是這麼做的。
雙腳在原地跺了跺,白唐邁開大步朝馬路中央走去,而人行信號燈恰巧變紅,停駐在斑馬線兩旁的車子皆發動引擎,伺機而動。
危難一觸即發,白唐雙眸空洞無神的盯著想要去的方向,唇角牽引起詭異的笑容。
這時候,她背後忽然響起一道清冽聲音,像是破凍而出的潺潺泉水,又像是懸崖窩邊展翅而出的雛鷹啼劍
“姑娘,貼膜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