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醫生看了卷子多久，白唐就盯著馬醫生的臉多久。
直到對方放下卷子，雙手交疊放在桌上，白唐才收回自己視線。
“我想知道你最近的故事。”馬醫生聲音還算是和善，看著白唐的眼神都親和了不少。
白唐愣了愣，視線落在自己剛剛答過的試卷上，沒說話。
“你不用在意試題，那就是空蕩蕩的幾頁紙罷了，我不過單純的想聽聽你講講這段時間的故事。”馬醫生笑了笑，不過這個笑容不是很適合他，很像電視劇裏的連環殺人犯。
白唐在心底默默的想著。
“我不知道說什麼。”沉默了好一會兒，白唐才開口。
“不知道的話，我問你答，怎麼樣？”
白唐點點頭。
馬醫生看了看試卷，試探性的問出個答案，“比如說，感情？”
一語中的，白唐身子下意識的縮了縮。
“看來我是說對了。”馬醫生笑笑，視線越過白唐看了看門外，他知道白青雪沒走遠，肯定就守在門口偷聽呢！“可以告訴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嗎？”
白唐想了想，下結論，“是個跟我差不多的人。”
“什麼叫做差不多？”馬醫生追問。
“跟我一樣，有著殘破的回憶，有著不堪的過去，都不斷的用麻痹來掩飾自己。隻不過他的麻痹是被陽光包裹的，而屬於我的隻不過是角落。”
馬醫生明白她的意思，也不急著糾正，進而又問：“跟他一起，你開心嗎？”
“開心。”
答案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就溜了出來。
白唐睫毛顫抖了幾下，腦子裏蹦出來的都是易謹言帶著笑的臉。
“那也就是說，一直跟這個人在一起，你就能放下你心底想要的那份自由，我這麼理解對嗎？”馬醫生所說的自由就是白唐最開始跟他見麵時說過的自由，她想心靈放飛，想肉體放飛，也想把整個腦子都放空。
也就是通常所說的自我放棄。
白唐是個自卑到塵埃裏的人，一度認為她應該把命還給父親，或許隻有這樣才能讓她心好受點，不被那麼多枷鎖桎梏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白唐搖搖頭，沒辦法給馬醫生個確切回答。
“那個人一定很珍惜你，對不對？你自己心裏也應該知道，除了他，還有很多人都珍惜你，比如你的姑姑，你之前告訴我的那個好朋友。”馬醫生順勢的引導，想讓白唐自己把心底的鬱結吐出來。
白唐視線放空，點點頭，“嗯，是，還有很多人。”隨後她黑眸迸射出一陣光彩，嘴角甚至是帶著笑的，“馬醫生，除了媛媛之外，我還有其他的朋友，張馨文、何一晴，宋心語，她們好像都能理解我，甚至都不害怕我是個異類。”
“不，孩子，你不是異類。”馬醫生皺眉的打斷白唐，努力糾正她，“你不是異類，你是個被翅膀包住全身的天使，還沒來得及展翅飛翔，知道嗎？你跟其他人都一樣。”
“嗯，我跟其他人都一樣。”白唐像是聽進去了，點點頭。
“事實證明我說的沒有錯，你敢邁出第一步，肯定就能邁出第二步，邁著邁著你再回頭，就能發現自己離最開始的地方很遠了，那時候看到的世界也不一樣。”馬醫生麵容雖然嚴肅，但聲音不得不說還是很有穿透力的，像是在被白唐描繪未來的藍天，很美好。
“嗯。”
“我問你，在學校裏是不是沒有人指著你鼻子叫異類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