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白?”她忽如其來的情緒變化,易謹言心都跟著提了起來。
他用手攬住白唐的肩膀,盡力的讓她平靜下來。
“怎麼了?我在,小白,你別怕,我在。”易謹言皺眉的安撫幾句,目光接觸到那白手絹,立即衝林路使了個眼色。看著手絹被收起來之後,易謹言放緩了聲音,像是哄小孩一樣的哄著她,“沒了,什麼都沒有了,別怕,東西沒了。”
白唐縮在易謹言懷裏,屬於一種完全的自我保護姿勢,瑟縮不止。
聽到易謹言的聲音,白唐先是一抖,隨後半側過臉看看林路那邊,果然沒再看到那白手絹,這才徹底把腦袋抬起來。
“是不是?沒有了,都沒有了。”
白唐點點頭,眼底積聚了淚花,揪著易謹言衣襟的力道在不斷的擴大。
易謹言跟林路對視一眼,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。
送白唐回家,跟宋心語千叮嚀萬囑咐了一陣,倆人才從白唐家裏出來。
林路掏出根煙點上,一隻手忽的從旁邊伸過來。
“啥情況?”
“給我一根。”
林路看著易謹言忍不住一笑,“什麼時候開始抽煙了?我記得你不會來著。”
“廢話。”易謹言斜了他一眼,一手把煙盒搶了過去,瀟灑利落的點燃叼在唇邊,煙蒂燃燒的霧氣迷蒙了眼,瞧著前麵虛幻而不真實。
“擔心白唐?”
“嗯。”易謹言點頭,“你看清楚那個人臉了嗎?”
林路搖頭,“沒,那人戴著口罩,我瞧不清楚,唯一能記得的,就是那雙眼睛。”這麼說完,林路不忘補充一句,“啊,對了,那眼睛跟白唐簡直一模一樣!”
一模一樣?
易謹言腳步頓了幾下,又跟上林路步子。
“那人一直跟著小白嗎?”
“這我不知道,就今天恰巧碰到了。”林路吸了一口煙,“挺奇怪的,白唐怎麼看到手絹反應那麼大?你說她會不會跟那個大叔認識?”
易謹言抿了抿唇,沒回答林路的話。
……
這天晚上,白唐睡得很不安穩,夢裏都是兒時發生過的事。
最開始夢到的是父母在身邊,小白唐笑眯眯的一手牽著一個,從幼兒園到學前班,她都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孩子。
直到上了一年級,她發現一向和睦的父母時不時的爭吵,甚至家裏有時候會多個她不認識的叔叔。那叔叔對她很好,給她買了各種零食和玩具。
到後來,他們就一直吵架一直吵架,甚至直接動了手。
第一次,白唐親眼看到爸爸打了媽媽一耳光,嘴角都流了血。
緊接著畫麵飛速旋轉,到了媽媽死的那一瞬間,爸爸全身都是血,雙目赤紅的盯著白唐,告訴她媽媽不要他們了,告訴她全世界都不要她了,告訴她她就是個累贅,甚至都不是爸爸的孩子。
白唐覺得呼吸都跟著疼,然後迎接的是一頓毒打,嘴角都被打青了。
她被關在櫃子裏,上了鎖。
白唐全身都疼,喘口氣都要小心翼翼,年幼的她抱緊自己胳膊,蹲在櫃子裏。
肚子餓的咕咕叫,沒人理,想去廁所尿褲子,沒人理,想做什麼都沒人理會。
就那樣被屏蔽在自己的世界裏。
“學姐,學姐你醒醒,學姐?”被關照過要照顧白唐的宋心語這時候緊張的半跪在床前。
她剛才聽到白唐夢囈就趕緊赤著腳從沙發上跳下來,一個大躍步還閃了腰。
不過現在不是矯情時候,白唐情緒最重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