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珺鶴很奇怪,這種奇怪的現象從半個月前就開始了。最明顯的表現就是時常發呆,吃飯吃著吃著咬了好幾口空筷子也不自知。甚至練習他最喜歡的鋼琴時,很明顯的按錯好幾個鍵子也沒發現。
“唐唐,珺鶴這孩子這段時間太不正常了。”白青雪給白唐倒了一杯牛奶,半趴在她耳邊又不放心的問了一句,“他是不是失戀了?”
失戀?
白唐眨眨眼,順手接過白青雪遞過來的杯子,抿一口搖搖頭,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他這個狀態得有半個月了吧,有時候和他說話都聽不見。”白青雪無奈的搖了搖頭,拍了幾下白唐肩膀,“你們都是同齡人,幫姑姑多看看他怎麼回事。”
白唐點點頭,眼神轉了一圈落在張珺鶴臉上。
吃過飯,別別扭扭的白唐扯著同樣別扭的張珺鶴跑到鋼琴房裏。
“我說你抓我幹什麼?”張珺鶴用力的甩了一下手,煩躁的把胳膊從白唐手裏抽出來。
“你別讓我姑姑跟你擔心。”白唐嫌棄的抹了幾把手,自己走到鋼琴跟前坐下,一伸手打開板子。
張珺鶴皺皺眉,“什麼亂七八糟的,不知道你在說什麼。”
“庚兮雪回倫敦,你難道不是應該高興?”白唐手指尖在鋼琴鍵上敲幾下,說話一點也不婉轉,甚至是一針見血,“或許你不高興的是阿燃也一起回去了,是不是?”
張珺鶴身子猛地一僵,立即往後退了一大步,表情都跟著誇張幾分。
“你說什麼混賬話呢?他們肯走,我簡直要跪地磕頭,什麼高興不高興的,不知道你在說什麼!”
“我隻不過隨便猜猜,你這麼大反正幹什麼?”
白唐本來也不知道阿燃跟張珺鶴的事兒,最後還是方媛媛跟她點明了說,她才知道點蛛絲馬跡。
一開始沒接觸到,白唐沒覺得有什麼,一旦接觸了,發現隻不過都是些有感情的人而已。
張珺鶴臉色變了變,很幹脆的撇過臉。
“別亂猜,跟你又沒關係。”說著,他一屁股坐在白唐身邊,好半天才甕聲甕氣的開了口,“我記得你也會彈鋼琴,要不要合奏?”
彈鋼琴?她嗎?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。
白唐手指在鋼琴上摸了摸,“好。”
張珺鶴選的不是什麼難曲子,就是簡單的加點和弦,屬於西方啟蒙的經典曲目。
白唐記得這個旋律,小時候她聽張珺鶴彈過。手指就下意識的跟著張珺鶴的動作,恰到好處的配合度……
一曲終了,張珺鶴轉頭掃了一眼白唐,憋不住笑了笑。
“還行,你還有兩把刷子。”
白唐低垂了眼眸,手指在鋼琴上緩慢的劃過,開了另外一個話題,“有時候坦誠對待自己內心的感覺,也挺好的。”
“嗯?”
“有些事情別等若幹年以後後了悔才追悔莫及。”白唐轉頭跟張珺鶴呆滯的雙眼對視在一起,補充:“人也是一樣。”
張珺鶴尷尬的別過臉,硬著脖子反駁:“什麼人也是一樣,不知道你在說什麼!我可沒留戀庚澈燃,你別亂想。”
“我說你留戀的人是阿燃了嗎?”白唐唇角微微上揚。
此地無銀三百兩,張珺鶴臉色徹底黑下來,惡狠狠的衝白唐“呸”了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