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話那邊的人喘了聲粗氣,似乎是藏著點點壓抑的喜悅。
“我的乖女兒,好久不見。”
許久沒聽過的聲音響起,白唐身子劇烈一顫抖,下一句話怎麼都說不出來了。
索性那邊人也沒喪失耐心,繼續等著白唐的話。
平靜了好久,白唐才找回自己的聲音,“方媛媛在哪兒。”
藥連續吃了三顆,但是在麵對白青峰時覺得她還是有點吃的少了,心髒突突的很厲害。
“張口就問朋友?你連爸爸都不叫了?”白青峰在電話那邊笑了一陣,聲音沙啞幾分,“唐唐,叫一聲爸爸聽聽,我真是好久沒聽你叫過我了。”
白唐抿了抿嘴唇,黑色瞳仁閃了又閃,還是那一句話:“告訴我,方媛媛在哪兒。”
“爸爸不是跟你說了,你朋友在老地方,想找你就自己找找看。”白青峰說著,變了個音調繼續道:“我能看得到你,想知道爸爸在哪兒嗎?”
那音調跟十幾年前毆打白唐之前的那個聲音一模一樣,甚至白唐在腦子裏還能浮現出那一句“媽媽不要咱們了,我這樣,咱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”的那句話。
幾乎是在話音落下的一刻,白唐瞳孔驟縮,站在原地的身子開始劇烈的顫抖,她克製不住的伸手捂住腦袋,不停的搖著頭。
“乖女兒,爸爸的乖女兒,爸爸隻有你一個親人了,不能連你也不理自己的親爸爸,知道嗎?”電話裏,白青峰還在那裏說著,又古裏古怪的笑了。“還是你想跟你媽媽一樣,永遠的跟我在一起?”
不聽還好,一聽這話白唐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。
小時候被壓迫的痛苦侵襲上來,她腦子又浮現出被白青峰毆打塞進櫃子裏的場景,那一聲聲的“孽種”刺的白唐頭痛,連著心都跟著疼了。
強忍著折磨,白唐咬緊牙關,還是執拗的重複一句話,“方媛媛在哪兒?”
“在你最喜歡的老地方。”白青峰最後說了這樣一句話,就直接把電話掐斷了。
嘟嘟嘟的忙音一過來,白唐鬆了一口氣。
她下意識的在胸口上拍幾下,抬頭在周圍看了一大圈,什麼人影都沒看到。
她最喜歡的地方?
白唐深呼吸幾口氣,視線在整個遊樂園遊走了一大圈,最後定格在不遠處的過山車上。
難道說……
有了這個念頭,白唐嚇得臉色都跟著白了。
媛媛!
她拔腿就往過山車那邊跑,剛跑了幾步,她就看到了坐在半中央昏迷過去的方媛媛。
真的在那兒!
“媛媛!方媛媛!”白唐著急的大吼出聲。
她一向都不怎麼大聲音說話,這已經是用了最大的聲音來叫喊,可傳過去的也隻剩下了一連串的尾音。
怎麼辦?怎麼辦?
白唐慌急的在過山車下麵來回的轉,直接去了開關的門口,想要把上了一半的過山車給放下來。
她伸手敲打著門,無論用多大的力氣都打不開,急的額頭都出了汗。
回過頭,白唐瞧見過山車以肉眼可見速度在往上走,甚至是快走到了最高點。她不知道白青峰把方媛媛放上去的時候有沒有做好安全措施,如果真的往下衝,會不會把方媛媛給甩下來。
這種想法讓白唐身子越來越冷,手指一起的扒住門,用了全身的力氣也沒撼動門分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