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年頭了，這架鋼琴。”
白唐點點頭，“姑姑在意大利拍賣行上高價買回來的，傳說是什麼音樂家演奏過的鋼琴，買回來其實也就那樣，音色還好。”說完，她手指在鋼琴上滴答的按動兩下。
想到這兒，白唐記得易謹言家裏也有架鋼琴來著。
“阿言，你家……”
“我媽媽喜歡彈鋼琴，那是她的愛好。”易謹言知道白唐想問什麼，嘴角一彎，“我家裏的鋼琴也是用來唬人的，平時也就大星喜歡來敲敲。”
還以為易謹言也是會彈鋼琴的。
易謹言看看盯著鋼琴不放的白唐，試探性的問了一句，“你是不是有什麼事？”
“嗯？”
“剛才吃飯的時候……”
“嗯，有事。”白唐點點頭，眼神頗為一本正經。
易謹言深呼吸，等著白唐的回答。
“馬戲團裏動物太髒，我不喜歡。”
“……”
出乎預料的答案，馬戲團裏動物太髒？
易謹言嘴角跟著抽動幾下，對，他的小白是個潔癖，肯定受不了那種環境。不過馬戲團裏的跟野外的還是不一樣吧？
“那……那直接拒絕了？”
“你想去看你就去，我在家還有點其他事要忙。”白唐抽了幾張紙在凳子上擦拭好幾下，才坐上去。
她手指搭在鋼琴鍵上，“想聽什麼？”
“你會鋼琴？”
“唬人用的。”白唐牽著唇瓣笑一下，悠悠揚揚的小夜曲就從十指尖溜了出來，飄蕩在琴房裏。
一曲終了，門口響起鼓掌聲，是卡翠娜跟張衿鸞。
“有生之年還能聽見你彈琴，我死而無憾了。”卡翠娜幾步走到白唐身邊坐下，一伸手也在鋼琴上按了幾個音符，“我以為你以後都不彈了。”
白唐笑了笑，沒說話。
白青峰除了畫畫之外最喜歡的就是彈鋼琴，所以耳濡目染之下，白唐自小就會彈，甚至還考了級。
從母親去世以後，白唐就再也沒碰過鋼琴了，有關於任何白青峰的回憶都被壓在記憶最深處，不想去觸碰。
“說的真誇張。”白唐搖了搖頭，拍拍衣服起了身。
時間長沒人打擾，琴房的灰是真的大。
“你們回去嗎？回去我跟衿鸞開車帶你們回去。”
“回去，家裏還有個設計稿沒完成。”白唐看看易謹言，“你可以嗎？”
易謹言搖頭，“我沒事，放心。”
白唐的表情一直看上去都很奇怪，話題甚至是有意無意的避開。
難道是出了什麼事？
……
第二天回到公司，科室裏沒多少人，大家不知道都幹什麼去了。
“小白小白！”張馨文興奮的衝她擺擺手，“你怎麼才來啊？我自己在這兒快無聊死了。”
“怎麼了？”放下包，視線在屋子裏逡巡一圈，“其他人都沒來嗎？”
“大家手上都有自己的設計稿忙，就咱們無所事事。”張馨文聳聳肩，“小盒子上次的稿子不是被通過了嗎？她這段時間需要一直跟著研發組現場，吃飯都不跟咱們一起了。”
“這樣啊，挺好的。”白唐笑笑，抽出筆在紙上來回的畫。
她現在的這個身體狀態，快不能保證日常生活了，從快停藥開始，白唐眼前總是能產生以前的畫麵，新舊更迭，有時候讓她記憶都跟著錯亂。
這大概就是馬醫生說的藥後遺症吧，現在看樣子是後遺症發作了。
猶豫了一陣，白唐掏出手機發出一條短信。
“叔叔，東西發出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