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方媛媛跟宋心語匆匆趕來的時候,易謹言才跟著警車走。
白唐癱坐在遊樂園的長椅上,黑發覆蓋住整個臉頰。
“糖糖!”方媛媛臉色一白,趕緊撲過去半蹲在地上,將手搭在白唐膝蓋上,“怎麼樣?還好吧?”
白唐視線渙散,沒反應。
“學姐這是……”宋心語擰了擰眉頭,眼睛在周圍轉了一圈,發現最近的一灘血跡,捂住嘴巴幹嘔幾聲。
難怪味道這麼重,是出了人命嗎?
方媛媛瞥了一眼宋心語,手在白唐的膝蓋上來回的搓動。
“糖糖,是我,你看看我,還好嗎?還好的話就看我一眼,好不好?”手不斷的搓,白唐的膝蓋還是冰涼一片,方媛媛急的如同熱鍋螞蟻。
白唐還是一言不發,視線不知定格在什麼地方,沒有任何反應。
最後好說歹說的把白唐帶回了家,那個人就像是失去了言語功能,在陽台的椅子上一坐就是一下午。
期間來了不少人,白青雪夫婦,或是沐芸添都來看過,白唐始終沒反應,連眼神都不動一下。
方媛媛跟宋心語來回換班的看著她,生怕白唐一時想不開從樓上跳下去。
推開門,那個人身型單薄的坐在那裏,黑發隨著風輕輕地飛揚,稍顯落寞。
方媛媛抿了抿嘴巴,端著水杯朝白唐過去。
“糖糖,一下午都沒喝過水,喝點水吧。”
白唐沒反應,目光盯著外麵的樹,視線還是空洞的。
方媛媛咬唇,半蹲在地上看白唐的雙眼,“你打算一直這樣下去嗎?叔叔的死我們都很難過,但真的跟你沒關係,法醫鑒定都說是精神原因了,你打算自責到什麼時候?”
“你難道真的忍心看我們這麼多人為你擔驚受怕嗎?”白唐還是不說話,方媛媛有些動氣了,“我認識的白唐不是這麼膽小懦弱的人,她會為我挨打也會為我做很多事,跟現在這個連水都不喝的人不一樣。”
白唐表情依舊沒變,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弱了。
好說歹說都沒用,方媛媛氣的把杯子丟下,自己開門出去了。
易謹言從警察局做完筆錄回來天已經黑了,進門後,眼睛就追著往陽台看。
“別看了,她現在根本就是活死人一個,不吃不喝不說話。”方媛媛還在氣頭上,說是氣,更多的是心疼,“叔叔的事怎麼樣了?”
易謹言看了陽台一眼,“意外事故,別的什麼都不知道,真正知道真相的也就隻剩下小白了,她這個精神狀態,沒法去配合。”
“本來就是意外事故,那麼高的地方,誰能給推下來?”宋心語叼著個牙簽,也跟著往陽台看,“到底是學姐的爸爸,出殯要是不去的話,會不會……”
“那樣的父親不去也罷。”方媛媛不樂意的扭了扭眉頭,“現在想想怎麼給她塞幾口飯吧,再不喝水吃東西,她就離升仙不遠了。”
易謹言想了想,拿了個毛毯往陽台過去。
白唐還是那一個表情,視線也盯著一個地方,門被人推開,也根本沒回頭。
易謹言心口很疼,再怎麼憎惡那個人,等到真消失的了話,肯定還是克製不住的難過。
“小白。”他走到白唐跟前,彎身把毛毯披在白唐身上,“一直坐這裏,不冷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