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人能自己選擇父母,選擇家庭,我一定不會再選跟他們成為一家人,這就是我當時最真實的想法。
我和朱誌安尷尬的站在門口,腳下全是他們換下來的各種鞋,我大著肚子壓根看不清什麼情況,沒有一個人走過來接一下我們帶回來禮品。
也許在他們眼裏,我們手裏拎著的東西,連他們家的垃圾都不如。
“鳳,你先站著別動,我先把東西放下來。”
“不用了,誌安。”我冷著臉,對不起,正月初一本應該討吉利的時候,我卻在娘家冷著臉。
我對在麻將桌上奮戰的父母喊道,“爸媽,我們今不留在家裏吃飯了,給你們拜個年就回去。”
“什麼?”這兩個字分別來自不同饒嘴裏,大姨和姑姑還有爸媽都吃驚的站起來,一副要罵我的架勢。
“你們走了,誰來做飯?”話的是我的大姨,在某大型國企做會計的大姨,口吻就像教訓犯了錯的學生,凜冽的目光恨不得在朱誌安的身上挖出幾個洞來。
我冷笑,“大姨,家裏這麼多人,還有不會做飯的?怎麼可能餓的你?”
“鳳,嫁到朱家,你現在都會瞪著眼睛跟我話了,能耐了啊!”
大姨向來瞧不起我,更瞧不起我身邊的男人,我真的受夠了他們的頤指氣使,我家誌安是他們的奴仆嗎?到底是哪個嫌棄他隻會做飯,一身的油煙味?
“對不起大姨,讓你不痛快了,我們今真的有事,我現在懷著孩子,身體不舒服,總不能留下來讓你們照顧我,你是不是?”
我不知道自己哪裏的勇氣敢反駁大姨,我承認我這些話的時候,身子都是抖的。
朱誌安在一邊不安的看著我,他焦急的聲道,“鳳,我看我還是做完飯再走吧。”
屋子裏靜悄悄的,鴉雀無聲,爸媽鐵青著臉盯著還站在門口的我們,濤和雲也是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,他們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在我倆的身上,想把我倆燒成灰燼。
朱誌安迅速的脫掉鞋,把禮品送到廚房裏,然後又返回來關上門,要給我脫鞋。
這時候媽媽走過來,狠狠的挖了我一眼,那種看廢物的眼神我太熟悉了,當年西北那所不知名的大學錄取通知書到家裏時,媽媽就是這樣的眼神,嚇得我好幾個晚上都睡不好覺。
全屋子的人都被我得罪,我在眾目睽睽之下,挺著大肚子,一點一點走進自己的房間,關上門,媽媽狠狠地掐了我一把。
“臭丫頭,今什麼日子?你回來就給我和你爸臉色看?”
我疼的眼淚含眼圈,心裏就跟吃了黃連一樣苦,一年多來在娘家受到的不公平待遇,委屈就像決堤的湖水一樣,一發不可收拾。
“媽,你聽到我大姨剛才什麼了嗎?我和朱誌安是回來給你們做飯的仆人嗎?”
媽媽愣住,半晌她冷笑著道,“他是我女婿,就是半個兒子,我叫他回來做飯怎麼了?還委屈他了?”
“半個兒子?”我的眼淚撲簌簌的直落,嘴上卻笑著道,“媽,何濤是你的兒子,你咋不讓他做飯?半個兒子你就隨便使喚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