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周後,朱誌安胡子拉碴的狼狽回到市裏,何雲並沒有跟著一起回來。
醫院大門口有個餛飩攤,他跟餓狼似的,一口氣吃下兩大碗,才抹抹嘴把他在省城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說給我聽。
“小雲和蔣坤壓根就沒有領結婚證,當時蔣家資金周轉困難,想借著他兒子結婚收回一些份子錢,才匆忙的跟小雲辦了酒席。”
我麵色難堪的呆愣住,腦子裏“嗡嗡”作響,大學畢業後小雲的戶口就遷了出去,單獨立戶,誰能想到她跟蔣坤沒領結婚證就跟人生了孩子,難怪蔣家有恃無恐,根本就不管孩子,也沒有來看一眼。
“在醫院搶孩子那一幕,都是小雲精心策劃,目的就是想給蔣坤難堪,讓蔣家人丟臉。”
我氣不打一處來,冷哼道,“那孩子做賭注?虧她想得出來。”
朱誌安看了我一眼,安慰道,“你別太生氣了,氣大傷身。”
“我知道,他們不爭氣,我再生氣又有什麼用?”
“蔣坤我見到了,托我給小雲五十萬,我沒有答應,讓他有什麼話自己跟小雲說。”
“嗬嗬,我猜小雲一定是開心的收下。”
朱誌安又一次看了看我,歎口氣說道,“你說得對,她……太不爭氣了。”
用錢能解決的事情,還叫事嗎?
看樣子何雲已經處理好自己跟蔣坤的恩怨,可憐的是無辜的孩子,不受歡迎的來到這個世界,還沒等看清楚,就被爸媽拋棄。
何雲的手機打不通,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,找不到了。
爸爸病入膏肓,十二月底的一天晚上,睡下後就再也沒有醒過來。
第一個發現爸爸去世的人,是敏敏。
大概是祖孫倆心有靈犀,從來沒有早起的敏敏,那天早上忽然間爬起來,赤著腳跑進爸爸的房間,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爸爸的手,冰涼,一點溫度沒有。
枕頭下壓著我們一家五口的照片,照片裏我八歲,何濤六歲,何雲四歲。
何濤何雲徹底跟我斷了聯係,時間一晃來到2010年,爸爸去世的兩周年。
何雲的兒子已經會背古詩了。
從莉莉給他喂了第一口奶之後,就一直寄養在她身邊。
莉莉的兒子比他大三個月,兩個小家夥比著長,都虎頭虎腦的十分可愛,不知情的人看到,還以為莉莉生的是雙胞胎。
但是小雲的兒子身份尷尬,當媽的不負責任,生下孩子沒有給他落戶,公婆找人給起了小名,叫安安。
蔣坤再婚,婚禮轟動整個城市,辦席的酒店就在朱誌安的菜館附近,鮮花擺滿了整個酒店,禮炮震耳欲聾,據說女方家中也做房地產生意,兩人門當戶對,強強聯合。
起初我並不知曉,是蔣坤的媽媽找上門後我才知道。
她來的目的就一個,希望我不要去婚禮現場鬧事。
“蔣夫人,請你不要去臆想一些事情,再把這些事按在我們的頭上。蔣坤對不起我家何雲,這件事無論怎麼說都過不去。小雲落到今天的結局,有一半都是蔣坤的錯,我們沒有去討公道,你們竟然還找上門警告別去鬧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