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鶴翔進京趕考後,就一直住在沈宅,直到九年前丁憂離京回鄉。在這期間,整座宅子裏就住了一家三口子以及幾個仆人,所以並不覺得宅子。
自從二叔一大家子住進來後,原來的屋子就不夠用了,所以這些年見縫插針地加蓋了幾間屋子,將沈宅中本就不多的空地占得滿滿的。
沈鶴翔一家三口一路行來,感覺隻有一個“擠”。
“這些年你那幾個兄弟娶的娶、生的生,家裏人多了,地方就不夠大了。”沈王氏解釋道。
“是啊,人多霖方就了。相公他又是沒本事的……”沈鶴鳴的妻子沈齊氏一向是跟著婆婆的大旗走的,順便再進入訴苦程序。
她的話還沒完呢,大嫂沈張氏就捅了她一下。
沈齊氏朝沈張氏望去,就見她衝婆母的方向使了個眼色。沈齊氏轉頭一看,就見婆母正惡狠狠地瞪著自己呢,頓時就有點蒙圈,連嘴裏在什麼都忘記了。
對於這老二媳婦,她一向是看不上的。沈王氏撇撇嘴。
要老二是她親生的,她早就張羅著為他娶妾了,哪還有這老二媳婦什麼事呀。再如果老二爭氣點,像翔哥兒那樣掙出一個前程來,別是娶妾了,就算休妻再娶也使得。
不過既然這老二兩不靠,老二媳婦沈齊氏平時又很奉承她,沈王氏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,由得他們去折騰了。反正這宅子就這麼大,再也多不了人了。
沈王氏轉念一想,沒出息也有沒出息的好處,至少聽話,省了不少事。想到這,她的臉色又稍微好了一點。
沈齊氏仍在糾結究竟哪句話惹惱了婆母,想著趕緊弄明白好補救才校她的娘家無靠,自己又生不出孩子,這些年都靠抱緊婆母的大腿才過上了安生日子。
隻是沈齊氏想來想去就是想不出,心裏那個愁啊。她想到大嫂沈張氏一向比自己更得婆母的青眼,就伸手拉了拉沈張氏的袖子,示意她落後幾步,自己有話要。
什麼悄悄話呀,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時候?沈張氏扯出了自己的袖子,瞪了這位妯娌一眼。
這大伯母和二嬸嬸還真有意思呢。沈魏紫被沈鶴翔抱在懷裏,占了居高臨下之利,將妯娌間的這點眉眼官司都看在眼裏。
前世的這會兒,她還呆在鄉下老家服喪呢。後來阿爹回到老家,才將她接到京城的宅子。如果之前她還有些不確定的話,那麼這會兒看到因為人丁興旺而格外擁擠的沈宅,就很確定不是這座沈宅了。
她記憶中的家,麵積不算很大卻打理得很精致。屋與屋之間錯落有致,後院還有一個花園。花園裏種著一株叫魏紫的牡丹。
阿爹曾過,這株魏紫是她娘親親手種的,她的名字魏紫就是由這株魏紫而來。
在牡丹的心中,這株魏紫就是娘親的化身。她一度以為這株魏紫能把自己的喜怒哀樂告訴在上的娘親,所以有什麼開心的、不開心的都願意跟這株魏紫。
那時候她長得又矮又,這株魏紫則長得枝葉繁盛的,一躲進花叢中就被遮得嚴嚴實實的。因為太多次隻聞話聲不見人影,下人間一度傳言這株魏紫有了五百年道行,已經成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