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緋石雖然看起來一派真,但衣著華貴,稚嫩的麵容也掩不住貴氣。
要換做平常,奶娘是絕對不會招惹這種貴饒。不過此刻心中發虛,竭力要表現出一副忠心護主的樣子。她張開手臂,想要攔住胡緋石,不讓他繼續上下其手。
“、公子,男女授受不親,你可不能這樣……”奶娘支棱著兩隻手。
“走開!”沈魏紫推開她,盯著胡緋石看。
他的臉上有一種超越年齡的鎮定,沈魏紫簡直就被他的怔住了。
胡緋石的摸索很有章法,也很有分寸。他先是摸索藍氏的頭部,再然後往下到頸部,接著就轉到了手臂上。那張包子臉,也從一開始的嚴肅變得放鬆起來。
受到他情緒的感染,沈魏紫那顆緊縮成一團的心也慢慢放鬆了。
胡緋石依次檢查過藍氏的頭顱、頸部和四肢,確定沒有骨折的情況,又隔著衣服按壓了髒器,沒從她臉上發現痛苦的神色,就基本確定了人隻是昏倒了,應該不存在不能移動的問題。
“骨頭和內髒都沒事,先把人抬進屋裏吧。”胡緋石一邊一邊伸出手,等著手下遞擦手的布巾。
幾個皇子爭位越發激烈後,刑部大牢也就人滿為患了。不時還會發生一些莫名其妙的死人事件。關押的人犯意外死亡,得要仵作驗過屍體開具死亡證明才結案。有時候因為仵作太忙了,又不能讓屍體一直放在牢裏,胡緋石也會客串一下仵作的工作。
胡緋石伸著手沒等到擦手的布巾,這才意識到此刻並不在刑部大牢,剛才自己驗的也不是屍體。再一錯眼,隻見自家阿爹正雙眼放光地看著自己。
該不會被認出來了吧?胡緋石被盯得有點發虛,下意識摸了摸鼻子。
“兒子,你可是得了大機緣?”雖然是問話的口氣,但其實並不需要回答,忠勇侯就已經認為他一定是得了大機緣。
“這……”胡緋石有些不知怎麼回答才好。
他總不能自己是刑部牢頭胡老六借屍還魂在他兒子身上吧!他真要這麼,難保他這位愛兒成狂的便宜老爹不會讓他再死一遍,看看能不能再讓兒子活過來。
“我懂了,不可、不可。”胡緋石還沒想出辭呢,忠勇侯已經自個兒服自個兒了。
他的便宜老爹都已經自問自答了,胡緋石當然也不會傻得去揭穿自己,讓這具身體的父母白白地傷心一場。他在刑部大牢中見多了生離死別,知道最痛苦不是失去,而是得到之後再失去。
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後,胡緋石發自內心地將侯爺夫妻當成了自己的親生父母。更重要的是,他從這對夫妻身上,得到了前輩子缺少的愛。
或許也是因此,在得知自己可能露了行藏後,他的內心才並不那麼焦慮。
因為他相信就算自己真的掉了馬甲,他的老娘肯定是舍不得對他不利的,當然喝符水、吃香灰什麼估計是免不了;至於他的便宜老爹麼,這會兒也已經給出了答案。
“那個老和尚,不,那位大師算得可真準啊,早知道……”胡緋石才這麼想呢,忠勇侯就開始嘀咕上了。
父子倆這邊的交流順利,沈魏紫那邊卻快跟人杠起來了。
她本來就擔心娘親在地上躺著會生病,一聽到胡緋石可以將人挪進屋裏,立刻就要奶娘帶人把娘親給抬進屋裏去。不料奶娘把手搖得像蒲扇似的,連稱自己不敢挪動大奶奶。
“二叔婆,把我娘抬進屋子吧。”沈魏紫將求助的目光轉向二夫人。
“牡丹呀,不是二叔婆不想答應你,實在是不敢拿你娘的安危去冒險。”王氏擺出最為藍氏著想的表情,“你是乖孩子,一切要以你娘親的健康為重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