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魏紫的性格有點隨她娘親,並不是什麼潑辣的性格,再加上前世在朗家被揉搓了好幾年,性格就變得更為沉悶起來,常常是心裏有,卻不知道怎麼去分辨、去抗爭。
沈魏紫的大眼睛死死盯著奶娘。如果,來時的路上她還隻是懷疑,所以對奶娘諸般防備,那麼經過了才剛的一幕,她已經能確定奶娘對娘親有歹意。
“二夫人,您可得救我!”奶娘被沈魏紫看得有些害怕起來,轉頭朝王氏哀求。
“我們大堰最重孝道了。你雖然是沈家的下人,但對牡丹也有哺育之恩。”王氏暗示,在大堰隻一個哺育之恩就能壓得她死死的。
“可不是最重笑道嘛,陛下前些年還將乳母封為‘義節夫人’。”張氏伶俐地補了一句。
“二夫人和大奶奶的是,狀元爺在書院時總是教導學生‘人無孝不立’。”奶娘鎮定下來,還想起了沈鶴翔曾經過的話。
王氏扯了扯嘴角,以示讚賞。她的心裏其實挺看不上奶娘這種又想要富貴又害怕擔關係的慫勁,卻因為奶娘是老太太借刀殺人計劃的執行者,知道了不少的內情,生怕她把知道的事都抖落出來,不得不出言指點。
唉,老太太這些年也是有點糊塗了,竟然將這麼重要的事派給這個玩意兒。這不是授人以柄嗎?再了,她老人家要早些年就能下這狠心,恐怕這會兒狀元爺的兒子都能扶牆走了。
沈家這些人,總是什麼好處都想沾,什麼歹事都想推,也不想想下哪有這麼好的事?!王氏忍不住翻個白眼。
“還報不報官了呀?”齊氏看熱鬧不嫌事大,忍不住插了一句嘴。
“當然要報官了。”話的是沈魏紫。
“沈魏紫,你不覺得自己太胡鬧了嗎?”內心經過一番權衡後,王氏已打定主意要將事情捂在蓋子了,遂厲聲嗬斥道。
“魏紫不敢‘胡鬧’,隻是不想讓惡讓逞而已。”沈魏紫嚇了一跳,卻還是倔強回嘴道。
“沈魏紫,你的教養呢?你娘就教你這麼跟長輩話嗎?!”王氏放了狠話,又指著仍未醒過來的藍氏罵道,“還什麼山長之女知書達理呢,竟連孝道尊卑都不懂,難怪婆母不喜、下人不敬!”
“如果知書達理的結果就是要被活活害死,還不如就做個潑婦呢!”兩世的怨念讓沈魏紫選擇懟回去。
“誰允許你汙蔑長輩,胡言亂語的?”王氏氣得摔了茶杯,“如此不孝不賢,不配做沈家的女兒!你若再不知悔改,我定要稟明老夫人將你逐出沈家!以免成為沈家的禍害,讓家族蒙羞。”
哼~,不過就是一個九歲的丫頭,又能見過多少市麵?她還就不信還壓不住這丫頭了!王氏這回也是發了狠。要不是侯爺父子就在一旁虎視眈眈,她連動手除了這對礙眼母女的心都有!反正京城沈家就是她的地盤,她還真能做到不留痕跡。
一聽王氏放出這等狠話,沈家人人噤聲。就連最聒噪的齊氏也不敢胡亂搭話了。
在大堰,家族的力量是很強大的,絕大多數都依附著家族生活。被逐出宗族的人都是品性極差,為人所不齒,若沒有際遇就隻能從事賤業。
像牡丹這種姑娘一旦被家族驅逐,等待她的不是三尺白綾,就是在廟裏清苦終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