廚房送來了熱水後,沈鶴翔就拿著換洗的衣物,去裏間洗漱了。
梅香有心要上前去服侍,卻被沈鶴翔拒絕了。
藍氏也讓她回房先去休息,不用繼續在房裏守著。
倆丫頭被派來服侍狀元爺一家時,管事就交代過要她們凡事都要聽新主子的吩咐,一家有一家的規矩,切不可仗著自己是侯府派來的,就覺得高人一等、肆意妄為。
梅香是聰明人,否則也不會被派來服侍狀元爺一家。確定藍氏不是假客氣,而是真的不要她留在房裏服侍,梅香就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,退了出去。
“乖囡呢?怎麼不在房裏?”沈鶴翔邊走邊擦頭發,沒看見乖囡有點驚訝。
他這乖囡自那場病後就轉了性,特別黏她的娘親。每回都得等到他回房了,才戀戀不舍地離開,而娘子也是戀戀不舍的。
明明是一個屋簷下住著,卻好像馬上要遠隔天涯似的。
沈鶴翔每每在一旁看得又是好笑又是吃醋。要不是怕把病氣過給乖囡,早就留她在房裏過夜了。這會兒發現乖囡不在房裏,他都覺得少了點什麼。
“被老夫人搶走了。”藍氏示意他坐下,拿過他手裏的布巾,替他擦頭發。
“我還以為搶人是侯爺的專長,沒想到這夫妻倆還一樣一樣的。”沈鶴翔愣了一下,隨即失笑道。
“大概是夫妻處久了,就你像我、我像你了。”藍氏也笑了。
“就像我們倆一樣麼?”沈鶴翔握住了藍氏的手。
“別鬧了,頭發還沒擦幹呢。”藍氏有些不好意思,用拿著布巾的手輕輕拍了他一下。
“這一天過得還真是……”沈鶴翔伸手將藍氏攬入懷中,一時感慨萬千,“你和乖囡都好好的,真好啊。”
“侯府和夫人是我們的恩人,不可忘恩。”藍氏依偎在沈鶴翔懷裏。
“嗯,我明白。”沈鶴翔點點頭,“陛下給我和侯爺父子指了同一件差事,這會兒兩家是在一條船上的,得同舟共濟才能辦好差。”
“這趟差事不好辦嗎?”藍氏是最了解沈鶴翔的,追問道。
“不算太難辦,隻是我離開朝堂太久了,在如何拿捏分寸有點問題。”
藍氏天性聰慧,自小又是被當成兒子養大的,學識並不在沈鶴翔之下,隻是世俗對女子的束縛,見識少了點。很多事情,沈鶴翔並不會瞞她。兩人交流時候,還常常能聊出一些新思路。
隻是藍氏身體不好,又是多思多想的性子,沈鶴翔怕太勞神,往往是重事輕報,讓她有參與感,但又不至於勞神傷體。
“你多請教侯爺吧。他是陛下信任的人,應該會更懂陛下的心思。我瞧侯爺的品性不錯,你們又在同一條船上的,應該不至於對坑你。”藍氏對侯爺夫妻的影響還是很不錯。
“娘子說得很對。娘子和乖囡就我的福星。”沈鶴翔感慨地道,在藍氏的唇上親了親,“咦,怎麼有股子杏脯的味道?還有好像藥的……”
藥的味道被杏脯的味道壓住了,所以他一下沒能聞出來。
“沈夫子竟然是狗鼻子,也不怕傳出去讓人笑話!”藍氏低下頭,一向蒼白的臉多了暈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