忠勇侯趕緊將手裏的布巾丟回給胡溪,生怕會影響到自己光輝的形象。
“伯伯你好厲害!”她要學會了厲害的功夫,就再也不用怕三皇子那些人了。沈魏紫的眼眸裏閃著對他崇拜之情,以及想學的迫切。
“老爹,教我!”胡緋石更是言簡意賅。
臭小子,你爹我還不老呢!忠勇侯氣得牙癢癢的,手也有點癢癢的。不過想想還是算了,就當是在這小子未來的媳婦麵前給他留點麵子吧。
忠勇侯決不可承認自己是因為怕老夫人,所以不敢教育兒子。隻是安慰自己,隻要這塊小石頭肯學武,就算是從糖罐子跳到了黃連罐子。
男人嘛,不對自己狠點怎麼行?他的臉上不自覺浮現出了一絲猙獰的笑。
這要放在以前呀,他就是那個最寵溺自家傻崽的傻爹了。不過這會兒不是了。自從皇帝封了小石頭為世子後,就意味著忠勇侯府後繼有人,又重新站回到京城頂級貴族的圈子裏。
這個圈子雖然有著潑天的富貴,但也得有命去享受才行。他是從皇位更替的血雨腥風殺出來的,也是因此才得到皇帝另眼相看。他從不以為富貴就是容易來的。
君不見自從高祖建立了大堰朝,有多少權貴世家煙消雲散的。一朝天子一朝臣,誠不我欺也。眼見著幾位皇子已經長大,又一輪血雨腥風在醞釀著。
忠勇侯原本打算著,既然自家小石頭撐不起這攤子,就不必蹚這趟渾水了,還不如就急流勇退、明哲保身,求得個子孫安穩。
雖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,但是新君一旦上皇位,也還是要顧全先皇的麵子,優撫幾位老臣,再加封幾個吉祥物,以示皇恩浩蕩、陛下仁慈。
忠勇侯自信,自家小石頭白白嫩.嫩可愛至極,又與人無害,不管誰最後繼了位,都是最佳吉祥物的代表。當然了,這也是有講講究的,否則別說是安安穩穩了,恐怕還成了新君即位第一個被清算的目標。
早在二三年前,他已經開始著手安排這一切。這些年他為了傻兒子做了不少傻事,以至於很多人認為他為了這兒子已經失去理智。其中就包括皇帝——他曾經的過命之交。
曆代忠勇侯都以驍勇著稱。大堰建朝後西北邊境一直不穩,小規模的擾邊從沒停止。每隔幾年就會出現大規模的戰爭。每次都是忠勇侯帶兵出征。高祖親手將調動西北大軍的虎符,交到第一代忠勇侯手裏。
第一代忠勇侯更是常駐西北,被譽為大堰的西北長城。第二代忠勇侯還是世子時,就射死了野裏塞單於。邊境這才有了長達十年的平靜。也是因此,忠勇侯世代西北軍中都享有很高的聲望。
掌兵者既為皇帝所倚重,也為皇帝所忌。這也是曆朝以來驍勇善戰者大多不得善終的重要原因。
在禦史參忠勇侯擁兵自重,忠勇侯的父親老忠勇侯就嗅出了味道不對的,借口傷病想將手頭的虎符交還給先皇。沒想到第一次交還,先皇推辭不肯收。第二次交還,皇帝還是不肯收。老忠勇侯又嚐試了第三次,這次皇帝直接說“卿莫逼我,此違先帝命,萬萬不可”,還將上本彈劾忠勇侯的禦史削去官身,一擼到底。
做臣子的哪敢逼皇帝呦,除非是自己想扯起大旗造反做皇帝了。這話都說到這兒了,交還虎符的事就再不能再提了。
既然老忠勇侯都稱傷病厲害,自然得在府中好好養病了,否則不就成了欺君?忠勇侯就這樣從世子變成了最年輕的忠勇侯,不久之後又帶兵上了戰場。那時還是皇子的皇帝,也作為監軍一起上了戰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