繁星閃爍,月華如水,秋意涼薄。
李星河沒有打車,獨自走在漆黑的夜色中,路旁的燈光撐起一道光幕,盡管微小,卻是與這黑暗做著最後的抗爭。
路旁的綠色郵筒,被燈光拉出長長的影子。
聽濤閣的事情,讓李星河心中一直存在著一個謎團。
閣中藏著的打手,道路外麵的公雞頭,不過是些小打小鬧的地痞流氓,而真正的高手,雷刀,層次遠遠超出他們很多倍。
這種級別的高手,不是花錢就可以請到的。
祁金玉,一個跳梁小醜,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大的手筆,而且很可能,他根本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。
唯一的解釋就是,這個人,就是衝著蘇江辰來的,而且這也是他親口承認的事實。
候千讓,這個時候,應該不會這麼做,那麼,最大的可能性,就是孫威。
這個從未露麵,卻與李星河暗中交鋒多回的後起之秀,絕對有如此很辣的心思,如此強硬的實力。
這個人,或許將成為蘇江辰日後路上最大的“攔路虎”。
正皺眉思索著,忽然一陣特殊的味道傳入鼻尖,少年微微皺眉,眯著眼睛在四周看了看,冷笑一聲。
地上灑落著點點血跡,路旁的垃圾桶被人踹翻,裏麵的垃圾潑了一地,路邊停著的一輛雪佛蘭轎車被砸的傷痕累累。
這裏,顯然剛剛發生過一場鬥毆。
前麵,就是青峰路,在黑夜裏,黑鐵酒吧就像是一個暗夜王國,記錄著城市的夜生活。
對這種街頭鬥毆,李星河沒什麼興趣,黑吃黑,狗咬狗,今天你砍我,明天我砍你,但誰都不敢砍死誰。
更有趣的是,這些人砍人的理由往往很奇葩。
看著不順眼,砍!
撞衫了,砍!
別人的女朋友比自己漂亮,砍!
就連覺得別人長得醜,也要砍!
為什麼?因為,他們覺得很威風。
豈不知,真正的黑界大佬,卻是早已西裝革履,開著自己的公司,出席在各種高級宴會之上,心情好的時候,還會做上一大筆慈善。
正所謂,人不在江湖,但江湖都是他的傳說。
什麼是黑?
黑到黑白不分,才是真正的黑!
“哐當”一聲,李星河麵前不遠處,一個男人重重的飛出來,背部狠狠地撞在一輛賣燒烤的小車上,上麵的作料撒了一地。
烤串的老大娘回頭一看,頓時嚇得麵無血色,慌忙的摘下手套,雙手在圍裙上蹭了蹭,就要上前將男人扶起來。
“老太婆,滾開!”三五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光頭快步從小賣鋪走出來,朝著老大娘怒吼道。
看著那群人的氣勢,老大娘手一抖,猶豫了一下,退了回來,嘴裏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麼,躲在一旁的不遠處,眼睛不時的瞟著那個躺在地上的男人。
為首的光頭臉上一道猙獰的刀疤,從鼻梁一直到嘴角,說話間傷疤就像一條蜈蚣蠕動,陰森可怖,走上前去,一把拎著男人的領口,獰笑到,“你還真是大哥的好小弟,連他都敢算計!”
“我看這小子就是活得不耐煩了,東哥,不如我們先挑斷他的手筋腳筋,慢慢玩死他!”身後一個個子矮矮的光頭男尖聲說道,手上捏著一把纖細的匕首,一下子紮進了男人的大腿。
“山鼠哥說過,給你最後一次機會。”
被稱作東哥的男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光頭,“要麼死,要麼,交出那個女人,給山鼠哥,賠罪!”
“她是我的小姑,你可以殺我,但讓我交出她,不可能。”
那個挨打的男人至始至終都沒有吭出聲來,嘴角溢出一絲絲鮮血,身上的西裝已經破爛不堪,裏麵的襯衫被染得血紅,他的聲音嘶啞,“山鼠他既然知道,就不應該那麼做!”
“老太婆,你找死!”矮個子眼睛一瞟,看到擺燒烤的老大娘正拿著一個老人機,一個箭步衝了過去,搶過手機,將尖銳的匕首抵在老大娘的眼睛上,“老不死的東西,你還敢報警,信不信我戳進去!”
說罷,一把將手機砸在地上,瞬間就摔成了三半,狠狠地踩踏幾腳,這才離去。
老太婆嘴裏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麼,雙手慌忙的在地上摸起來,天色已晚,老大娘眼神欠佳,摸了半天,卻是什麼都沒摸到。
“大娘,你的手機在這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