鍾樓血影上(1 / 2)

第十六章鍾樓血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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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亮的時候,寺裏的僧人全被住持大師發動起來,滿寺院哄哄吵吵地找人,後來法渡禪師悄悄叫過一位管事僧,附耳交待幾句,和尚們的動靜才了不少。

然而,這偌大的寺院(加上不為人知的機關和秘道),要尋找一個全無生命體征的昏迷之人談何容易呀?

滿口瘋言瘋語(但是我再也不信她的偽裝了)的藍婆婆已經被送到居士院——坐落在寺廟東北角的文殊院內,並且派了兩名僧人寸步不離地“看護”她,我和李重慈伯父則來到昨夜我涉險一遊的觀音殿,看看能否找回一點蛛絲馬跡。

在去的路上,法渡禪師因惦念昨夜藏經閣之事匆忙離開,留下一個叫覺塵的和尚陪伴我們——表麵上是個向導,我看其實就是個探子罷了。

想必這覺塵是剛入寺不久,話便得多些,不似其他僧人的嚴謹和古板,我便問這覺塵寺中有無怪事怪人之類的話,和尚卻發笑,施主真會逗人,和尚除了吃齋念經哪裏來的怪事,要怪人,周日佛寺開放日倒會遇到不少哩!我想了想,又問他為何見了我們不慌,“施主這才問得奇怪哩,”覺塵,“聽隻要進得山門,就是結了佛緣,既然大家同在一個佛門下,為何會慌呢?”

“師父得有理,”我做了個合十禮,“那為何我們來的時候,師父們看到我們反而像瘟疫一樣躲避呢?”

“噢,施主不知,”覺塵,“昨是寺裏的戒舍日,據看了凡人的眼睛,會對我們僧人不利的。”

“哈哈,出家人四大皆空,原來你們也有怕的呀!”我不由脫口道。

“施主萬萬不可破,否則僧便是罪過了,阿彌陀佛!”和尚果然有些誠惶誠恐。

“這個自然,”我點點頭,“是住持大師的吧?”

“不,是執事師兄覺慧的。”

看來寺院的和尚也是有血有肉的!

話的工夫,進了中院,趁和尚去開殿門的工夫,我偷偷問李重慈是否見過覺池和尚,李伯父默默點點頭,卻:

“這個人以後不會再出現了。”

“為什麼?”我不解地問,“今出現的僧人裏難道沒有他的身影?”

“沒有,”李重慈搖搖頭,“大師的金口是不會貽人口實的。”

“您的意思是?”

“以我對大師的了解,別今,怕是以後也再難見覺池和尚一麵了。”

我想再問得透徹一些,他卻咳咳嗓子,沒再接言。

在入殿之前,我沿著昨夜走過的路線又徘徊至牆下,令人遺憾的是,地上的鞋印痕跡一點都看不出來(正如住持院的情形),甚至連牆上都沒有留下一點印痕。

沒有線索可循,覺池夜闖觀音殿的疑問愈發困擾我們,是否正如法渡和尚所言,與我們此行毫無幹係?

這個深不可測的高僧,頭腦中究竟隱藏著什麼呢?

我們在觀音殿裏略作盤桓,避開和尚的注意,我仔細摸了摸牆體的凹凸縫隙之處,以及觀音塑像的底座,甚至功德箱(看有沒有暗道機關)——以我的眼力,自是瞧不出什麼破綻,其實想也想得明白,假使真有貓膩,就我這點班門弄斧的半吊子功夫,哪能叫你現學現賣輕易撿個金瓜,否則法渡和尚怎會當著我的麵開啟機關?

從觀音殿出來,還沒出中院的門,卻看到幾個僧人行色匆忙地往北邊跑去,李重慈示意覺塵上前打聽,片刻,和尚回來報告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