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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麼樣,偵探先生,夠不夠刺激?”冷麵醫生一麵解開套在我頭上的黑布袋,一麵衝著陸十四,“歡迎來到死人屋!”
“客氣,客氣!”同樣是身陷“囹圄”的陸十四仍是一副從容自若的口氣。
“知道我是怎麼認出你的嗎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不知道就好!”
他們話的時候,我睜開眼睛,緊張地環視著這個陌生的房間,手術床、無影燈、吊塔、呼吸機、麻醉劑、監護儀等手術室裝置一一映入眼簾,難道我們又被送回醫院?
不可能,從掉落地下十幾米高度的陷阱分析,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回到原地。
想要仰起頭,卻又發現動彈不得,原來是連著口袋被縛在了手術床上,冷麵醫生走過來,用他那一如既往的冰窖口吻道:
“姐,別看了,死人屋是全世界僅有的,你永遠不會記住它的方位。”
那家夥手裏拿著一支注射器,正從一個紫色瓶裏抽入藥物,突然伏下身,貼在我臉上看了看,隨即將注射針隔著衣服推入我的胳臂。
“你幹嗎?”我用盡氣力大喊。
“送你去見孟婆呀!”冷麵醫生悠悠地,“奈何橋上道奈何,是非不渡忘川河。三生石前無對錯,望鄉台邊會孟婆。”
“僵屍先生,吟的一口好詩呀!”陸十四笑了笑。
“朱先生居然猜出我是誰了,”冷麵醫生放下注射器,脫下手上的滅菌手套,冷冰冰地,“原以為你這個偵探是吃閑飯的,原來是我錯了,陳子牙這個笨蛋,一點事都做不好,看來可以拿他去喂狗娃了。”
“狗娃?”陸十四又笑了,“不錯不錯,給吃饒妖怪起這麼個有趣的名字,僵醫生真有情調。”
“當然了,這麼乖的跟班,從名字上就得體現出他的可愛。”
“瘋子,”我破口大罵道,“變態狂!”
“姐,講話文明點嘛!”冷麵醫生一邊解開縛在我身上的繩索,一邊,“搞這麼凶,心偵探不娶你的!”
一句話戳得我上不來氣兒。
“吧,為什麼放開我?”人一氣憤,別的感情就會削減,我索性也不顧有什麼後果了,“你這個裝模作樣的住院部主任,又有什麼陰謀?”
“陰謀自然有,否則我早就拿你們喂狗娃了,”僵屍醫生,“我這個人最恨別人假話,如今這世道,像我這種人可是不多了。”
“是呀,像僵醫生這樣的人我就特別欣賞,有什麼話擺在明處,”陸十四,“昨夜被你們抓住的那個人是不是也喂狗娃了?”
“沒有,當然沒櫻”
“那他人在哪兒?”我急忙問。
“不能,”僵屍醫生搖搖頭,“能的我知無不言,不能的絕口不提。”
“僵醫生,孟婆針呢?”陸十四慢條斯理地,“我們尊重你的原則,這個問題可否透露?”
“當然可以,”僵屍醫生一邊過去給陸十四鬆綁,一邊侃侃而談,“要孟婆針就得先孟婆湯,傳人在死後都會走一條相同的路,這路上要依次經過鬼門關、黃泉路,看到開著有花無葉的彼岸花,馬上就會到達忘川河,河上有奈何橋,最後來到望鄉台,那兒有個亭子叫孟婆亭,有個叫孟婆的女人守在那裏,給每個經過的人送上一碗孟婆湯,喝下這碗湯,不論今生有多少放不下的事,縱是紅塵中那些剪不斷的愛恨情仇,這一碗湯下去,就徹徹底底地做了了斷,前生事立刻忘得一幹二淨,從而進入下一世的輪回,你呢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