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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頃,石頭堆四周怪聲四起,起初還是“窸窸窣窣”的輕響,很快便成了野獸出沒刮擦樹枝發出的“沙沙”聲,到最後,那聲音貼著地表,有如“轟隆隆”的機器低吼,又似北風獵獵,好似有千軍萬馬滾滾而來。
“石牙子,你闖大禍了!”鐵英麒黑著臉道一聲。
“怎麼回事,師叔?”
“完了完了,”鐵英麒哀歎道,“那子動了詛咒,我們要遭厄運了。”
“大家心……”鐵英麒的臉麵死一般難看。
還沒吩咐完畢,卻聽鐵雲慈驚叫道:
“哪,你們瞧——”
“是毒蛇!”陸元甲也驚呼一聲。
一股強烈的腥臭之氣隨之入鼻。
與此同時,空陡然炸響一聲悶雷,接著,從那茂密的草叢、花瓣、大樹、石堆……四麵八方湧出無以計數的毒蛇、蜈蚣、蠍子,頭頂則盤旋著“嗡嗡”怪響的屍毒蜂,多得仿佛要將日光都要掩蓋,眾人從未經此奇觀,一時覺得竟像末日來臨一般恐懼。
那些鋪蓋地的毒蟲,正以飛快的速度朝著這群“闖入者”逼近,很快,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包圍圈,在他們周圍,差不多隻剩下一個籃球場大的空地了。
“元甲,看能不能再把那個雕像安上去。”鐵英麒無可奈何地。
陸元甲抱起掉在地上的石雕,心裏一陣嘀咕,想不到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,居然能把這麼結實的石幢折斷。
奇怪的是,那石雕斷裂的底部根本沒有斷碴兒,甚至光滑得就像剛剛打磨過一樣,陸元甲心地將它豎立在石幢上,慢慢地放手,雖不是渾然一體,但總算是安上去了。
也奇怪,那蛇形雕像一歸原處,周圍的毒蟲立時停止了進攻,陸元甲心頭一喜,以為災難就此結束,卻不料那成群結隊的毒蟲依然虎視眈眈地停留在原地,頭上黑壓壓的屍毒蜂也僅是散落在附近的樹叢,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,雙方就像對壘的兩軍,暫時陷入了僵持。
“知道了吧,剛才廢墟上的白骨是怎麼來的?”鐵英麒環視眾人,“就是那個推倒偶像的倒黴鬼帶給所有饒災禍,現在,我們麵臨的問題正是當初那夥人所經曆的。”
“您的意思是,前麵那夥人就是因為動榴像才被毒蟲咬死?”鐵雲慈倒抽一口涼氣。
鐵英麒不置可否,隻是望著石門外的穀口發呆。
大家都沉默不語。
麵對死亡的威脅,所有的話語都顯得蒼白無力。
再望望裏麵的兩個路口,雖然草木蔥蘢,但是爬在樹枝、花草、灌木叢莖葉上的毒蛇到底有多少根本無從判別,那些凶猛的爬蟲幾乎囊括玲南境內所有極品毒蛇的種類——
眼鏡王蛇、五步蛇、竹葉青、銀環蛇、烙鐵頭、圓斑蝰蛇……
在靠近空地、不被雜草阻擋的地方,一些毒蟲開始互毆,那令人恐怖的一幕,卻無意折射出集體力量作戰的驚人之處,讓人看了不寒而栗。
原來在這個冷酷無情的毒物世界裏,根本不能以體形論強弱啊!
那看似短精瘦的毒蠍,輕輕掄起一對堅螯,立刻就能製服足有半尺長大的毒蜈蚣,同樣,血紅的毒蜈蚣們麇集在一起,一團一團、前仆後繼、如蟻附膻地“黏附”在比自己大出無數倍的毒蛇的身體上,竟然很快能將這個“龐然大物”撕成碎片……
這腥風血雨的一幕,是做給他們看的嗎?
4
怎麼辦?
又到生死抉擇的時刻。
指望毒蟲自己撤退顯然不容樂觀,其實稍微動動腦子就不難想通——這些毒蟲的出現絕非偶然,背後一定有人為的意誌在作怪,或者得更荒謬些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