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氏王族此刻彙聚在大堂的人群盡是嫡係後裔。
陸慈一番話語之下,竟是無人敢於反駁。
有的人低下了頭顱。
有的人麵色冷漠。
徐秦南冷笑道:“大夏贏弱積弊何止一日,難到全是我等過錯?”
“當今大世,弱者匍匐在地,大夏若是夠強,我族又怎會另擇其主?!”
陸慈望向他,突然笑了。
笑意譏諷。
“人生而為人,因為跪下時他有脊梁,站立了卻不曾消退。”
“人不能被判為奴,隻會自認為奴。”
聲音如常,卻讓聽者臉色驟變。
“我原以為,爾等就算驕橫跋扈,但也是一方王族,百載尊嚴俱榮辱,卻沒想到……”
“夠了!休想壞我族武者心誌!”
徐秦南厲聲打斷道。
陸慈甚至都不再去正眼瞧他,隻是平淡道:“既如此,來便是了。”
這個世道。
他微微提刀。
一道寒芒浮現。
徐秦南臉色凝重,身形爆退而出,一個閃身,便已來到幾十米開外。
他是八品宗師,卻也根本不敢去接下陸慈任何一招。
正如陸慈所,手下敗將罷了。
陸慈年少橫掃江南道之時,他徐秦南便是第一個出手的八品宗師。
哪曾想不過是硬抗了一招,便重傷根基,蹉跎八品數年。
若非如此,或許他也不會墜了那口心氣,甚至,自認為奴。
可這絕非是他通敵叛國的理由。
那時的他,何曾不想親手扼殺大夏最才的武者?
與他一同敗與陸慈之手的,江南道上還有很多。
可哪怕是八十歲的老宗師,都知恥而後勇,再次破鏡。
而他不過區區而立之年,卻是身堅智殘。
陸慈從始自終,都未將對方放在眼裏,躲過了又怎樣?
他的目標,從來都不是徐秦南。
地間似乎彌漫出一股奇怪的氣息。
“來了。”
陸慈微眯雙眸。
就在那道寒芒要衝進人群之時,陡然消失無蹤。
取而代之出現的是一位枯瘦老者。
那道寒芒,不過是陸慈隨手揮出,就好似巨人捏蟻,當真是一點點的力道都不敢使出。
生怕這柄百煉鋼刀碎了。
枯瘦老者似乎隨時都會命喪黃泉,生機好似那燭火一般飄搖不定。
陸慈卻是看不出任何深淺。
就算是將一介凡人和一尊佛陀放在一起,也無非是亮眼不亮眼的關係。
他感知不到任何大道氣機,因為他從未修道,練武。
所以他想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強。
陸慈持刀停下腳步。
枯瘦老者衝他微微一笑,滿是皺紋的臉龐略微散開。
“陸國士,還請容老朽幾句話。”
陸慈並未出聲。
他也想知道自己見到的第一位虛尊能出些什麼。
枯瘦老者站在地上,鞠僂著身子,轉身望向最後麵的徐秦南,道:“過來。”
聲音平淡。
徐秦南硬著頭皮緩緩向前。
“徐氏十三代孫徐秦南,拜見老祖!”
枯瘦老者看著自己這個十三代孫,目光渾濁,不知喜怒。
“你是如何讓我複蘇的?”
話音緩慢。
“回老祖,徐秦南與兩路諸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