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輕人裂空而出,陸慈離他並不遠,可年輕人卻未曾多看一眼。
也許原本要招待一下,隻是如今在他眼中,有人更加重要。
原來被他遮擋的湖泊旁露出來,一個人倒在地上,不斷流著鮮血。
陸慈皺了皺眉頭,走到湖旁,看著那個死不瞑目的屍體,目光略微凝滯。
這個麵孔,他曾經見過。
在石舟歸給他的資料上。
這應該是他最熟悉的陌生人。
隻是個陌生人或許並不熟悉他。
“易驕。”
陸慈看見一旁還有一本破舊的書,彎腰撿來。
一頁一頁翻過,陸慈微微沉思,便有了答案。
“這樣麼?”
這本古籍名易氏遊記。
應該是易驕的先祖所著,他的先祖生活在靈氣尚存的地時,一生走過無數大地,尋找洞福地。
這千山,便是他所記載下來的一處。
隻是當時未能得入,遊記中寫的頗為遺憾。
陸慈看著易驕扭曲的麵龐,大概也能想到他是死的有多不甘。
本以為尋到這傳中的洞福地,能夠一飛衝,報仇雪恨,卻被一個不知從何而來的年輕人隨手宰了。
陸慈將易氏遊記看完,清幽的眸間劃過一絲驚奇。
按這易氏遊記中所記載,這地在很久很久以前,是可以認主的。
隻是這個法在易氏先祖的那個年代,也是傳。
地應該如何認主,莫非地也有靈智?
陸慈再次放眼望去,這方地若有靈智,自己就好似那籠中雀,一舉一動都在那所謂的靈智注視下。
如果是這樣,那在江底地中他究竟經曆了什麼,他為什麼會失憶,這也是地使出的手段?
陸慈深呼一口氣。
到底要有多強的道行才能懾服地?
世間言語,從來都沒有所謂的空穴來風,最多是經過他人之口,扭曲作直,誇張事實。
可事實就是事實,否認不了他曾經發生過的事實。
他稍微將這句話弱化一些。
或許是有些人與地達成了某種類似契約一樣的關係?
可無論如何,他都無從下手。
但是,這傳中的地,若真能得手,陸慈非要試上一試。
若真成了,那就算他將來心境淪落,成為行屍走肉,活死人一般的存在,地也能成為洛雲煙與陸清兒的庇佑之所。
如今,母女兩人已然成為陸慈餘生寄望,就算自己萬劫不複,也要二人平安一世。
甚至,他還有個更瘋狂的想法。
修士注重神魂,創出無數以神魂為主的密法。
他就曾經聽過其中有那以泯滅心神,受控於人的法門。
若能得到,他與洛雲煙簽訂這一門法門,就算他心神泯滅,依舊能夠庇護於人。
此念一起,陸慈頓時如遭重擊,黯然神傷。
井底惡蛟暴跳如雷,不斷撞擊古井,在陸慈心間生出無數災殃。
本是一片破碎卻仍舊清明的心間地勃然變色,雷嗔電怒,陡然陰沉。
心境裂隙如破碎瓷器,好似隨時可破。
陸慈盤坐在地,眸間血絲暴漲。
“這副軀體予你,但是,你必須要答應我。”
陸慈強行穩住心神,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緩,卻已經不出更多。
但是另一個他,絕對知道他在些什麼,要答應何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