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神。
“你對這人心的理解,還真是透徹。”
眸間戾氣翻湧的陸慈低語出聲。
陸慈從不將自己塑造成一位眾人心目中的神明。
所謂的造神,不是成為神的人需要,而是很多人心裏擺著神龕,他們不願那地方空著。
這樣的結果便是,那位心目中的神明隻要一直於人前顯聖,那麾下之人便能舍生忘死。
因為他們堅信,隻要那位神明在,就會所向披靡,海晏河清。
可若有一,神明跌落神壇,乃至消失不見,迎來的下場便是那人心渙散,世人唾罵。
所以陸慈不會這樣做,而是為他們樹立一個虛無的信仰,他不會存在,也從不消失,這個信仰,可以是夏府,可以是九州大夏。
潛移默化之後,眾人心中,自己便是自己的神。
大善無幫,何懼毀謗。
“你這一生,何其悲哉。”
陸慈笑道。
“所以不如以後這類諸事,皆予我來處理,你便安心行那坐井觀之事即可。”
心間地,黑衣人端坐在惡蛟頭頂,看著那個閉眼盤坐,周身泛著金光的儒衫陸慈。
這便是坐井觀。
世人皆嘲那坐井觀,又怎知浩浩地下,茫茫眾生,多為欲做蛙而不得者。
何謂光輝燦爛?
何謂氣吞寰宇?
我自不知。
這是曾經陸慈從來不願做之事。
但如今既然有此機會,何不嚐也?
“來了。”
陸慈忽然向前望去。
那一百零八位武道至尊開始不斷隕落,再也承載不住地大勢。
從一開始,陸慈便看出諸侯這陣法的大缺陷,方才敢於放手一搏。
牧仇的目的從來不在於打垮這夏府百萬眾。
武道至尊接二連三隕落,但是這古怪大陣卻越發呈現磅礴之勢。
一位位武道至尊不由自主的融入陣中,成為那真正的大陣根基,五十萬武者再也感覺不到任何大陣加持,反被抽調氣機,反哺大陣。
此時僅存的數十位諸侯也已察覺不對,怒發衝冠,七竅生煙,恨聲道:“爾敢?!”
竟是一時間齊齊發力,擺脫了惡來的糾纏。
隻是又被其順手宰殺兩位王侯。
其餘王侯卻再未阻止,一用奔赴而回,妄圖阻攔這方大陣真正的目的。
可卻無從下手,甚至深陷其中。
夏府瞬間猶如摧枯拉朽之勢長驅直入,肆意斬殺。
諸侯五十萬浴血奮戰的武者之中,有一人緩緩升空。
正是牧仇。
大陣中忽然升騰起璀璨氣機,朝牧仇奔湧而來。
“牧仇你怎能行如此卑鄙之事,負數十萬人,成就己身?!”
有王侯怒聲質問!
牧仇淡淡的瞥了他一眼,緩緩開口:“我不想承受地反噬的因果,便讓爾等替我擋災。”
“你可滿意了?”
話落,便有一道神華自牧仇指尖彈出,將那王侯粉身碎骨。
“螻蟻尚且偷生,爾等身為人,卻不自知強者為尊的道理?”
“敢質問於我,你有何憑仗?”
又有一位王侯而出,望著牧仇,顫聲道:“既然你也是人,做出這等慘絕人寰之事,你就沒有一絲悔意?”
“你比我強,我就有悔意。”
“滿意了?”
牧仇漠然出聲,又是一道神華將其泯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