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把那半截石碑打掃幹淨,靠著它搭了個小小草窩,晚上躲在裏麵,能避些風總歸也是好的。
隻是下雨的時候實在不方便,少年隻能靠著附近的大樹避雨,也隻不過是大雨變小雨罷了。
而且一下雨,草屋便三四天不能住人了,必須換上幹燥的枯草才能睡人。
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。
少年平日裏摘些野果,挖點野菜,運氣好時,還能逮上兩隻野兔子,也是山上不見人的原故,這裏的兔子還能傻乎乎地跑進少年布置的簡陋陷阱。
幾根樹條變成的奇怪籮筐,倒扣過來用一個小樹枝撐起來,之後隻要少年在後麵慢慢把兔子趕進去就可以了。
“是時候該下山了。”少年滅了火,從土堆裏刨出用大樹葉包裹著的兔子,剝開一層又一層的樹葉,熟透了的兔子肉發出一股濃鬱的香氣,其中還有一絲絲水果的馨甜。
就在這個時候,天上突然又下起瓢潑大雨,少年把烤熟了的兔子包在身體下方,被雨水打濕了的食物總是難以下咽,少年可舍不得。
少年跑到大樹下麵的時候,身上已經被淋濕了一大半,其實路也沒見得有多長,隻是這雨來的又急,落的又大,這才讓他這麼狼狽。
少年尋了個雨最小的地方,撕了一條兔腿正要往嘴裏送去。
眼前突然出現一個美到無法形容的女子,一步一步朝著自己走來。滂沱的大雨下著,卻絲毫落不到她的身上,仿佛被什麼東西擋住了一般。
那女子朝著自己笑了一下,少年的心“砰砰”地急速跳動起來。
“仙人?”
將近萬裏的高峰,突然出現不帶絲毫煙火氣息的女子,不是仙人是什麼。
少年呆呆傻傻地看著那女子,直到女子走到近前,輕撩起額前幾縷青絲,朱唇微啟。
“你,可願拜我為師。”
滿地枯葉被風卷起,在兩人周圍飛舞著,為少年擋去頭頂落雨。
少年手上整個兔子都掉落在了地上,自己真的沒有聽錯嗎,仙人要收自己為徒。
“哈哈哈,華裳姬,找不到資質好的弟子,這是饑不擇食了嗎。”
少年眼中,一道黑雲從天空中落下,上麵站著一個身穿繡著無數骷顱頭黑色玄衣的老者,陰惻惻地笑著,聲音嘶啞難聽。
“哼,此子與我有緣,老怪你休要呱噪。”那絕美女子麵露不快的神情,即便如此,仍是美得動人。
“華裳姬,八十一天罡道何其難成,不如追隨老怪,同修那歡喜之法,成嬰飛仙,千年功成。”老者雖然穿著森然可怖,卻是白發童顏,皮膚比之七八歲的孩童也不遑多讓。
“你那采陰補陽的功法,在凡人道之中也排在末尾,就算得僥幸成嬰,能避得開天罰劫雷嗎?成就鬼仙,我華裳姬不屑為伍。”絕美女子說完,便不再理會老者,精致的容顏轉向少年,等待著他的答複。
骷顱袍老者似是被踩到了痛腳,氣得不知說什麼好。
“你真的是仙師嗎?”少年問著,心裏雖然激動,卻又覺得眼前無論是這絕色美人,還是那老者,都比當初的仙師少了些什麼。
可是少年又說不上來,眼前的兩者,分明要比當初的仙師更像仙師,無論是雨不沾身,還是騰雲的手段,都不是當初那個隻會動嘴皮子的仙師可以比擬的。
“我輩修道者,若是有一天能夠證道渡劫,自然能夠飛天成仙。”那絕美女子淡淡一笑,伸出一隻白玉般潔白的胳膊,手掌攤開,掌心向上。
“你看。”
少年看見她的掌心之上突然竄起一團紅色的火焰,上下跳躍著,不一會兒變化了模樣,像是奔跑的駿馬,又像是翱翔的小鳥,或者是遊動的魚兒,千變萬化。
“哼,區區控火之術而已,哪裏比得上我陰陽之道的大歡樂。”骷髏袍老者不知什麼時候也走到了少年的近前。
“老怪,你想做什麼。”絕色女子收了手上的火焰,瞪大的雙眼看向骷髏袍老者,隱含著怒意。
“沒什麼,我看這小子和我也有緣,就允許你收徒弟,我找個傳人難道不行嗎?”骷髏袍老者怪笑著,伸手憑空一抓。
少年感到一股無形的力道裹住了自己,下一刻,自己已經到了骷髏袍老者的身前。
“小子,我問你,想不想有用不完的金錢,有睡不完的美女,成為一句話就能斷人生死的前者。”骷髏袍老者對少年說著話,衣袍上的骷顱頭似乎動了動嘴巴。
少年聽著骷髏袍老者的話語,自己耳邊有如雷聲轟鳴,眼裏出現無數地骷顱頭朝他衝來過來,骷顱頭張大了嘴巴,仿佛要將他咬個幹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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