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……”木木疑惑的翻著已經有動工痕跡的劇本,稀裏嘩啦翻完一個又翻了翻另一個,“你還真打算演這玩意兒啊?”

“合同都簽了。”牧之在一邊擺弄新到的養生壺,無所謂的說。

木木對她的態度嘖嘖稱奇,可是細看也看不出什麼勉強的端倪,隻當她是不懂行,又轉過頭去跟皺著眉頭細看劇本的顏晟安吐槽:“她那公司是瘋了麼?這個時候突然給紮在這種資源裏?”

顏晟安對她的話置若罔聞,大概可能是出於習慣回了一個幾乎聽不到的輕哼,隻是眉頭皺的更緊了。

木木隻好又轉頭去看牧之,隻見她已經把養生壺清潔好,擦幹淨,正往裏放準備好的各種梨子、冰糖、枸杞和不知道什麼茶葉。條理清晰,動作幹淨,完全一副不受影響的樣子。不過轉念一想,也是,有顏總在,有什麼好擔心的呢!

通上電,設定好模式,牧之交握著雙手看著那壺鬧騰起來的水,順嘴回她:“聽說公司為我投入了不少資源,不管因為什麼吧,現在投資沒有回報,采取一些止損措施,我能理解。”

屏顯上的溫度緩慢提高,看起來燒開還要上一會兒,不會有想象的那樣快的神奇,她又轉身窩回顏晟安的身邊,繼續說:“你看,未來一年忙一點,我也有錢賺,公司也有錢賺,不是很好!”

聞言,木木自然發表了一番滔滔不絕的廢話,顏晟安也懶得去細聽去評價,隻轉過頭去看牧之,見她眼睛垂著,無趣的鼓了鼓腮又收回去,目光有些愣,神情倒沒有頹唐。可能因為剛剛一通忙活,秀氣的鼻尖上有小小的汗珠滲出來,她微微抽了抽鼻子,然後伸手一把抹去,動作間顯出一股不服輸的神氣來。

顏晟安格外迷戀這樣的她,蒼鬆翠柏自有其品格,不會因為力量還弱小而自怨自艾而輕易彎折,也不會深陷惶然無措隻能等待誰來拯救。她永遠清楚自己心中的路,即便漫天風沙也輕易迷不了方向。

他抬手抓過她擦汗的手,輕輕的捏著她柔軟的指尖,問:“你是不是對變故的原因有一些自己的猜想?”

牧之就勢回握他,但一閃而過的眼神帶著些許閃躲。

“不方便跟我說?”他橫過一眼,成功的讓木木閉上蠢蠢欲動想要插話的嘴,繼續柔聲問。

“隻是一些猜測……而且是別人的事情,不大好四處講……”她期期艾艾的嗡嗡出幾句,然後扯著顏晟安的手,望著他的眼睛真誠的說:“我想先跟薑總聊聊,但她一直沒時間……”

迎著陽光,她的瞳仁像是蜜色的琥珀,即便藏著不論多麼幽深弘遠的秘密,也必得純淨至此才能有這樣叫人沉溺的成色。

顏晟安想,他真的沒有辦法,她說什麼在他這裏都對極了好極了,於是他隻能說:“好,原本就是打算找個時間約上汪紀戎一起喝茶,跟人家好好道謝的。現在你們薑總回來了,當然有她一起出麵更合適。”

牧之眨眨眼睛:“你這個約人出來理由我代表薑總表示無法拒絕!”

“就你最鬼了!”顏晟安莞爾,抬手去敲她的頭。

“那可沒有,我們老實人可不懂這些彎彎繞。”牧之笑著去躲,眼睛彎成兩泓月牙兒。

眼見那兩個又一副雨過天晴的樣子,木木隻好識趣的將燉煮完畢滴滴作響的養生壺拎起來倒水。想了想還是沒忍住:“可是那些合同上牧之都簽字了呀……”

“你做做功課,”顏晟安毫不在意,“等我們聊過,都解約了吧。”

“那要好多錢吧!”剛脫離學生角色的牧之表示震驚。

“誰讓你亂簽字。”顏晟安點著她皺起來的額頭,輕鬆的玩笑。

“用不上用不上,”木木將杯子遞給他們,趕緊補充,“要是你們薑總做主,簽了撤撤了簽也就是個麵子的問題,這種片子誰上不是上,你又不是什麼大咖,人家沒有非你不可的執念。”

“那要是她不做主呢?”

木木默了片刻,看了看他們顏總:“那她為什麼不做主啊?”

“為什麼讓我簽就為什麼不做主嘍。”牧之聳聳肩,攤手。

“所以她為什麼讓你簽呢?”木木鍥而不舍。

“喝茶吧。”牧之並不能被這種快問快答的把戲糊弄,小聲轉移話題。

“等我們聊過了,就知道了。”察覺到自己話題轉的生硬,她又趕緊補充。

“好,等聊過再說。”顏晟安搶過她手裏的茶杯,“還這麼燙,你也敢往嘴邊放。”

見牧之吐了吐舌頭,他繼續把話說完:“但是不管她什麼態度,這些戲我們都要推了,區別不過是隻解約資源,還是一起跟經紀公司解約。到時候不要小孩脾氣,知道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