昔年龍母戰玄魔,將一片大地打到支離破碎,滿目瘡痍幾萬年難愈合,九子全數隕落,最年幼的敖武龍軀龍魂全部崩碎,連帶著自己一身堅不可摧的龍骨上都打出了密密麻麻的裂紋,方才以同歸於盡為代價,將玄魔按入了大地深處百裏,雙雙斷絕了生機。
現在隻是一個方然,三步的武極,根本不被玄魔放在眼裏。哪怕他拿出來了令人驚歎的陣道手段,針對玄魔的魔文演化出來針對性的陣法,更在其間滴入一滴凝實的氣運之力點睛,依舊不可能威脅到玄魔。
一根黑霧觸手斷了,玄魔還有伏在下麵數不勝數的黑霧,正蠢蠢欲動地展露出來殺機四伏的凶戾,蓄勢待發。
方然也非常清楚這一點。
就算是他耗盡了氣運之力,能夠打斷十根百根這樣的黑霧觸手,可依舊還有千根萬根在等著他。
擊殺玄魔?根本沒有可能。
但是依舊可以嚐試著做些什麼,從玄魔手中逃出生天。
寒氣所凝結成的陣法隻有兩隻手掌並起般大小,稱得上精致小巧。隨著一滴氣運之力落入,這陣法染上了一層淺淺的紫色,在漆黑一片的背景下,顯得神秘無比,肅穆無比。
玄魔伸出來一根扭曲的手指,手指也被一層黑霧包裹著,像一根枯樹枝一樣難看。
“一擊,我給你一擊的機會。”
說著,它咧開那張詭異的大嘴,無聲地笑了起來:“一擊之後,傷的了我,吃了你。傷不了我,也吃了你。”
詭異的大嘴張開到極致,幾乎張成了一個圓形,卻依然沒有半點笑聲穿出來。
龍母在方然神魂之中冷冷道:“還是一如既往的惡趣味。享受將獵物逼近絕境的樂趣,亮出破綻讓獵物以為可以逃脫,給機會讓獵物掙紮,然後在獵物恐懼到達極致的時候生吞活剝了……當年被玄魔這麼玩弄致死的人族強者,不在少數。”
玄魔張開的大嘴之中閃過一團黑霧,形成一個眼睛的形狀,帶著殘忍的笑意看著方然。就像能將方然徹底看透一樣的眼神,再明確不過地表現出來一個清晰的念頭——無論如何,你逃不掉的。
烈簡湖緊張地看著方然,方然手掌之下的陣法一點點變得凝實,紫色也越來越清晰。
“你……到底灌注了多少氣運之力在裏麵?!”
對於這種浪費,烈簡湖覺得心都在痛。大烈立國這麼多年,氣運之力都沒有積攢出來多少,方然卻好像一點都沒有感覺一樣,瘋狂地催動著陣法,灌注著氣運之力,那陣法的紋路甚至已經紫的發黑!
方然側目看看烈簡湖,微微一笑:“要命的關頭,就別管這麼多了……反正,沒了還能再凝練出來。”
烈簡湖麵色難看:“你在說什麼胡話……”
方然手突然向上一揚,將陣舉過頭頂,對著頭頂轟出一拳,正正轟在那陣上,精巧的陣法應聲破碎,逸散的靈力和寒霧揚的滿天都是。
烈簡湖一愣,不由得問:“布了陣再破碎了,你這是做什麼?”
方然朗聲道:“當然是要捅破天咯!”
陣法外麵薄薄的一層氣運之力被炸碎成一片紫霧,彌漫在二人頭頂不遠的上空,像是一朵低垂的紫色雲霞。
玄魔寒聲道:“故弄玄虛。一招已經完了,把軀殼獻出來!”
它詭異大嘴一張,帶起一陣狂風啃向了方然。
方然一拉烈簡湖,兩人身形躍起不過四五尺,便已經投身入了這氣運雲霞當中。
躍起的時候他還不忘了衝著玄魔勾勾手指:“有本事你來啊!”
雲霞纏繞周身,烈簡湖沒控製住自己的心境,喃喃道:“若是大烈也能有這等氣運……”
轟!
不等她說完這句話,一塊巨大的落石擦著她的發梢就墜落了下去。
“啊!”烈簡湖一聲驚呼,再抬頭看的時候,發現從頭頂上密集地墜落下來數量巨大的巨石,其中更是參雜著大塊的龍晶石碎片,穿過紫色雲霞砸向下麵的玄魔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