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指輕叩著腰間塞在腰帶裏麵的那塊玄門黃級令牌,方然決定這次一回去就把這個麻煩丟給暗天君去。天君上麵是閻羅,閻羅上頭還有更大的強者,總能有人有法子來應對。事關人族生死的事,庚午分殿再怎麼不受待見,在這種事情上麵別人也總歸沒法子虛與委蛇。
龍母沉聲道:“可惜,若是我一身龍力尚存,龍軀健在,也許還能再度壓製這魔頭。”
“現在就沒有任何法子?”
龍母很是無奈地歎了口氣:“唉……現在雖然保存了最為精髓的完整的龍氣和真靈,但是以之為基礎想要恢複實力,所耗費的時間也好道材也好,全部都是巨量,來不及的。”
方然思考了一會,問道:“若是再遇到烈凝雲,你有辦法把龍力奪回來嗎?”
龍母沉默了片刻,回答道:“若是你有法子重新引動堪龍契,也許可以。但是我的龍軀已經腐朽,拿什麼來承載龍氣和龍力,你有想過嗎?”
方然搖搖頭,能和龍軀相提並論的道材,這東西的價值何止連城,即使傾一國之力怕是都難以辦到,他要上哪裏去弄?
若是等到回玄門再準備,怕是烈凝雲早已經遠走高飛,而玄魔也恢複的差不多了。
時間不等人啊!
小嗷試探著問道:“那……母後如果用嗷的軀殼奪舍呢?”
方然一愣,龍母怒道:“胡扯什麼?!好不容易能夠托生,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!”
小嗷不大的腦袋若有所思地說:“母後這麼說,那就是有可能咯?”
龍母暴怒:“混賬!”
怒意直接回蕩在方然神魂之中,一路奔行的方然被這股震蕩震的腳下不穩,差點跌倒在地。
烈簡湖見方然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沉默不語,以為方然氣力消耗過巨,一直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,關注著方然的情況。眼下見方然一個踉蹌,她心中一驚,伸手扶住他:“要不要稍微調息一會?”
她的聲音帶著生澀的關切,顯然對於自幼驕橫的大烈公主,關心人這種事情實在是幾乎從未有過,此刻即便是從心而來,也依然顯出來非常不自然的樣子。
方然也有些詫異,心想這位公主一路喊打喊殺的,現在怎麼倒學會關心人來了?
不過詫異歸詫異,他還是擺擺手:“調息一會的話,怕是玄魔就追上來了……”
腳步不停,烈簡湖略一思忖,說道:“無論如何,先離開這裏為上。我來的時候乘了巡天舟,落在龍歿之地以外大約百裏的地方。我們全力奔行,去地麵上之後我駕雲載你,一天左右也應該能趕到了。”
方然卻表示了拒絕。
“玄魔蘇醒,這地下的部族全部都得遭殃。我答應過他們帶他們回到地麵,就一定要做到。我也帶了真武舟過來,現在真龍意誌不再壓下,真武舟應該也能再度飛行了。”
烈簡湖差點就脫口而出那些部族如草,有什麼可盡心到這一步的?但是看看方然決然的表情,驕橫如她,卻硬是沒敢對著方然講出來這句話。
“也罷,你傷的重,我便祝你一臂之力,疏散了這些部族,再返還吧……隻希望堪契門的叛徒不要先一步奪走巡天舟。”
方然心道,這個可難講。若是烈凝雲沒能扛過去龍力,被龍力撐爆了身體,這艘巡天舟怕是就成為了堪契門人亡命天涯的最後仰仗,他們必然不會任由烈簡湖奪舟。
若是烈凝雲借著紀寒的某些手段能扛過去,那他也更不可能放任方然和烈簡湖安然離去。
“走這邊。”
天機輪盤前浮現出來一副方位明確,地形卻錯綜複雜的地下概圖。方然略微辨認了一下方向,便帶著烈簡湖奔向黑石部的方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