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情穀主再退千丈,他身前血雲甚至還未來得及凝成法相,便被刺破、洞穿!
這一劍,一直到他身前一尺,方才被巨量血雲磨去了勁力,令他勉強有反應的時間,後撤開來。
心中大驚。
這一劍怎能如此之快?!
方然卻不給千情穀主思考的機會,飄飄然後退數步,引劍。
“斬七絕公子的一劍,劍二,荒龍刺日。”
龍紋身浮動,千情穀主頓覺心頭發緊,似有某種連他也要顧忌的凶獸,張開猙獰雙目!
這一回,方然說話的時候,千情穀主便已經提前一步向後疾掠而去。
來自心脈之中的那血魔魔軀告訴他,這一劍,凶險更勝!
血雲被利落地斬入,撕開一道巨大的豁口,就仿佛一卷畫卷繪了一片山脈,卻被人撕去了巨大一片。
什麼法相,隨著這一劍,全部被蒸發。
千情穀主沒由來地就想到一個詞——潛龍歸淵。
本來受限於靈海束縛,方然劍意覆壓範圍有限,而此刻限製不再,千情穀主這才發現,從一場場大戰當中曆練出來的這昔日廢脈無名之輩,真的有了能夠擊殺自己的威脅!
可是,他是如何能夠做到無視廢脈,且做到如此快的修為進境的?
這個疑惑被千情穀主脫口而出,方然白了他一眼,不真不假地道:“我是丹師啊,煉個極品通竅丹什麼的,不過是隨手而為。
“對了,千情穀淵默總堂裏頭,我還找到了些價值不菲的丹方。你我有仇怨不假,但一碼歸一碼,慷慨增丹方道材陣圖乃至天舟這件事,我得謝你。”
話裏說的溫情脈脈,但他手下之劍卻沒有絲毫停歇。
步步步入靈海,劍域翻騰,劍域當中更是似乎籠罩上了一層翻出渾濁之色的平湖。
酒池!
血雲滔天,可和這酒池交疊的部分,卻無聲間煙消雲散。
其間有法相欲要掙紮,但不多時,法相猙獰麵容便顯出來沉醉之色,重新變回了血雲,沒有了半點生息。
千情穀主周身黑氣更盛,流露出來詭異和不詳,仿佛能夠侵蝕這時間萬物。
方然皺著眉頭看著那黑氣斂去,道:“終究還是選擇了委身於魔……做個人不好嗎?”
千情穀主聲音低沉:“委身於魔?總好過橫死當場。身死道消萬事休,難道我就站在這裏任你殺?”
方然極失望地歎了一口氣,一劍再振。
“劍三,荒枯蓮,斬了血魔在淵默上的半道本尊。你剛才也見過的。”
見過歸見過,但衝盈的荒枯蓮,豈是承意境時可比?
這一劍少了變化和靈動,卻直指千情穀主心脈之上的那團血魔殘軀。
方然這一劍出時,這血魔殘軀竟是不由千情穀主控製的劇烈顫抖了幾記。
千情穀主情急之下,也根本來不及從血雲裏頭化出來更多的法相,而是如同卷動一片披風一般,將血雲抓起,擋在了身前。
血雲層層疊加、凝實,令得方然覺得仿佛刺入了敗革當中。
有一股柔韌連綿的力量化去了他劍中劍意,將之散入到了周遭靈海。
可他麵色凜然,低低“哼”了一聲,招式已老的長劍竟是再度向前送去,切過了敗革,然後下一刻,便點在了千情穀主心脈所在的位置。
那來自血魔的殘軀再清晰無比的向千情穀主傳遞出來了痛苦的感覺,這種感覺也再度令得千情穀主神念再混亂幾分。
心脈當中似有什麼鼓動的更快了。
經脈一根根暴起,其中非是尋常經脈的色澤,而是似乎混入了無盡的黑煙。
血雲當中,那一個個血影法相,也被染上了晦暗的漆黑之色。
火尊者猛然間把懷裏的哭牌丟了出來,吃痛呼喊一聲:“好重的寒氣……對著那血獰狼的時候,哭牌都沒有這麼大的反應!千情穀主這廝,是耍了什麼手段?!”
就聽千情穀主的聲音縹緲傳來:“今日千情願墮入魔國,以九千九百生魂血祭,化魔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