丟人!
玄羽鎮焱旗頓地,背後山巒浮動,已經有一片片山嶽異位,隱隱組成了一直從地麵破入天際的巨大手臂。
山嶽之中有山風呼嘯,鍾鳴泰一寸一寸將玄羽鎮焱旗抬起,那巨大的山巒手臂也隨之抬高、蓄勢。
然後他嘶吼一聲:“殺!”
巨臂陡然握拳,重重向著幻身的腦頂砸了下去。
這一拳扯起一陣呼嘯,可劍意幻身卻依舊是起劍、橫劍,然後一劍斬出。
唰!
劍鳴清越,雖是木劍,卻鋒芒難掩。
劍意幻身麵容平靜,那隻巨臂已經在他劍下被斬碎過無數次,這次也不會例外。
鍾鳴泰吐氣開聲,背後山嶽如同水中倒影一般波動,這一劍之力被卸入整片山川,卻是實實在在頂住了劍意幻身的劈砍。
下一刻,整片演武場大地似乎和他背後道韻虛影融為了一體,在第一條巨石手臂之外,又有一條同樣的手臂從道韻中化生出來。
兩條巨臂握拳重重對撞在一起,掀起一陣狂風。
劍意幻身對眼前變故稍稍顯出些意外,然後收劍……再斬!
鍾鳴泰絲毫不怵,迎著那刺目劍芒,兩拳交替砸下!
轟!
轟轟!
轟轟轟!
劍意幻身也索性棄了原本靈動無比的劍路,似是在應和鍾鳴泰的這等狂暴打法一般,也以硬碰硬,對轟而上。
不知轟了多少拳,鍾鳴泰背後的山川道韻驟然崩碎,然後土石紛紛彙入了那擘天雙臂之中。
兩拳化掌,雙掌托天,再緩緩轉為掌心相對,虛握住一縷氣機,就如同握住了一柄無形的長刀。
鍾鳴泰的氣勢瞬間越過了某個界限,一路攀升,然後在他氣勢攀至頂點的那一刻,抱刀斬落!
劍意幻身抬手將木劍擲出,暗藏的卻是老刀聖的那道刀意!
哢嚓……
木劍應聲折斷,刀意撞入法相雙臂抱著的那無形長刀之內,驟然散開,為這長刀鍍上了薄薄的一層玄色。
正在飯堂裏頭抱著一根烤羊腿大快朵頤的方然,臉上突然顯出來一抹笑意。
“老鍾也破境了,不錯嘛。”
……
“既然連陰長烏胡一刀都折在了荒辰,那謹慎一些,也毫不為過。”
冷劍山莊少莊主聶寒秋,腳踏劍舟,劍舟之後拖著一支純由整塊玉髓雕成的百丈巨劍,與一方樓閣遙遙相對。
樓閣也是天舟,隻不過已經相當於一塊不小的浮陸了,雕梁畫棟、飾神禽異獸,樓宇間默然立著一位位容姿氣質皆是非常的修士。
而在最頂樓的一方瓊華玉座之中,坐著一位看不出年紀的婦人,麵容被一片雲霧遮蔽,更看不出身姿如何。
“聶少莊主的謹慎似乎過了一些?”這婦人的聲音極悅耳,令人不由得去猜測,那片雲霧遮蔽之下的身形容姿,該是如何驚豔出眾。
“玉骨劍輕易不示於人前。今日為了征討一個荒辰,竟是連這等重器都請了出來……”雲霧之後的影子換了一個坐姿,“看來冷劍山莊對於這龍宮,誌在必得了。”
影影綽綽,看又看不到,最是勾魂攝魄。聶寒秋絲毫沒有被瓊華派女主人的做派所動搖,聲音平靜的就像是他手中的劍。
“隻是一個荒辰,本不至於讓冷劍山莊如此謹慎。”
婦人帶著笑意道:“那冷劍山莊在防什麼?在防我瓊華?”
她說話時句尾總要挑高一些,聽得人不住地心癢。
聶寒秋道:“瓊華閣有執掌千裏地脈之威,據聞乃是封了半塊承天印在內。對上這等重寶,冷劍山莊總要多拿出來些手段,才好萬無一失。”
“既然這樣……”婦人身前遮著的雲霧紛紛亂亂晃動了一陣,“龍宮歸屬誰家,各憑手段好了。看看是你冷劍山莊玉骨劍更鋒銳,還是我瓊華閣更勝一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