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又有誰,會在冷冰雪之境一日一日的欣賞它呢?”
左丘涼回頭看著他,傾百肆的眼神也跟著收了回來,似乎是在等她點什麼。
“那,曾經掌管這裏的人,叫什麼名字呀?”
曾經掌管這裏的人……
傾百肆想了想:“叫嫋鳥,如果我沒記錯的話,她應該是第一個血祭鳳翎禦珠的人。”
左丘涼愣了愣,又回過頭去,看著那一枝枝紅豔豔的梅花。
“那個時候的鳳翎森林剛剛失去王,十位守護者根本不知道其他人血祭的後果,因為禦珠隻有鳳翎血脈的人血祭才不會遭到反噬。”
左丘涼的聲音顫了顫:“那嫋鳥……”
“沒錯,她為了不讓鳳翎森林落難,也為了不為難大守護,自願血祭,最後被禦珠生生抽幹了血。”
“……”
倒真是像極了孤傲自豔的寒梅。
“我想……或許沒有人能像她一樣,能在這一片森林裏麵選擇這片梅場……更沒人能像她一樣,願意把自己獻給這片森林。”
“也許吧。”
雪裏溫柔,水邊明秀,不借春工力。
雪依舊零零碎碎的飄著,雖然不大,落在梅花的花瓣上卻格外顯眼。
左丘涼坐在馬車外,身披厚厚的“自己一個人坐在這裏,不冷嗎?”
傾百肆看著在藤屋門口的一塊石頭上坐了半的左丘涼,語氣中有些試探的問著。
自打從寰爾爾那邊回來以後,她的狀態就不怎麼對了。
“不冷。”
她回答倒是很決然,沒有猶豫。
“我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?”傾百肆走到她的身邊來,也靠在石頭上:“要是有什麼想不明白的,也可以跟我傾訴一下呀。”
左丘涼重重的歎了口氣,嘴裏哈出來的熱氣隨著風的方向全都平了她的臉上。
傾百肆看著她沒什麼表情的臉,也猜不透究竟想的什麼,隻好打趣起來:“你該不會是……想我哥了吧?”
左丘涼搖了搖頭,根本對他的玩笑不感冒。
“恩人,這世間總有得有失,你其實也不必為了曾經的事情那麼掛懷。”
也不知道是他的這句話到點子上了,還是觸動了左丘涼的心,竟讓她開了口:“我隻是覺得,自從從花樓走出來,失去了那些保護殼……我就慢慢不再像從前那個我了。”
她的話,有些失落,但是一點也沾不到難過的邊。
“這有什麼呀?”傾百肆看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,一改方才的嬉皮笑臉:“沒有人會一直不變的。”
左丘涼沒有接話,抱著膝蓋的手臂又緊了緊,頭也跟著埋了進去。
傾百肆看著她,躊躇著開口:“恩人,你後悔出來走這一遭嗎?”
“悔……也不悔。”
就像傾百肆的,自己得到了許多……但是同樣,也把一些曾經珍惜的美好都丟掉了。
“來可笑……我這麼失敗的人居然也會安慰一個比我好那麼多倍的人。”傾百肆幹笑了笑:“我背離了自己的故土,遠離了自己的親人,就為了一個根本看不到盡頭的答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