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水順著她的兩腮從壇口流淌了下來,盡數灌進了剛換的這件衣裙裏麵,直到她喝到自己滿意,才將酒壇繼續抱在手上,嘴裏發出了酒滿的聲音。
其實她還是有些意識的。
隻是她不想跟令姣太多東西。
這一點,從剛才就跟著她們二人一道出來的阿炫也很清楚。
待令姣走後多時,他才從另一邊的暗處走了出來。
左丘涼也注意到了他,隻是依舊依靠在原地,完全沒有盯著他看的興致,單任由阿炫直接落座在了自己的身旁。
“阿涼……”阿炫輕聲喚著她,雙臂放在彎曲的雙膝上兩隻手互相摩挲著,也不知道後麵該如何開口了。
左丘涼沒有回話,隻是靜靜的看著一個方向,就算那個位置什麼都沒有,卻也沒有任何能勾起她注意力的東西了。
阿炫看著滿身酒氣的她,斟酌著繼續開口:“還記得原來在花樓的時候……你都是千斤不醉的。”
語畢,左丘涼還是沒有理他的意思。
“鳳翎的美酒雖然比四方城各地都要可口,卻並不烈……”
他故作輕鬆的笑出了聲:“……我本就知道,過了今之後,你就要開始思慮何時啟程離開鳳翎了……所以你要是還有有什麼想要跟我劃清的,就快些吧……”
左丘涼的眸子終於動了動,複雜的看著低頭坐在自己身邊的阿炫。
若是兩個人永遠都在醉芳傾城,或許誰也不會出這些東西,一輩子都在一起,就像是一家人一樣……
隻可惜啊……哪有什麼如果……
“我自從來到鳳翎見到你……我無數次想起了你我在花樓裏麵愜意的日子。”應是喝過酒的緣故,她的聲音很輕,又帶著絲絲慵懶的意思。
阿炫稍微抬了抬頭,表情已經變得不自然了起來:“……我又何嚐不是啊……隻要我每次想起你,我就不止一次的厭惡這裏,厭惡我自己……”
“……”
左丘涼哽咽的長籲了一口氣,又將手裏的酒往嘴裏麵灌了幾口。
阿炫聽到身邊的聲音,還是沒有直視她,不確定的問道:“阿涼,如果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喜歡你,如果那時候我就告訴你了,你會不會選擇我?”
左丘涼將酒壇繼續環在懷內,又抬起另一隻手豪放的擦了擦嘴邊的酒漬:“這我哪知道呢,都是時候的事情了。”
阿炫自顧自的點零頭:“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回醉芳傾城了……阿涼,不管未來你怎麼樣了,都別忘了鳳翎還有我。”
聽到這話,左丘涼嘿嘿嘿的笑了笑:“不會的,我永遠也不會忘了你的,阿炫。”
她伸了伸腰:“花樓的那段記憶若是彼茨牽絆,不如就讓他成為記憶……至少那還是令人神往的!”
“我認識的阿炫永遠是我弟弟,我永遠都會像愛自己的家人那樣愛他,但是他該有除我以外的生活……”她低鐐頭,看著阿炫:“你明白嗎?”
“明白。”阿炫又一次點頭:“隻是阿涼,在我放下從前之前我們還是不要再見了……我也不會去送你離開的。”
左丘涼揚著嘴角,好像沒聽到他的話一般,就那麼提著一個酒壇子晃晃悠悠的離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