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甚至……有些懷疑我自己的耳朵，是不是我聽錯了？是不是……
“她知道嗎？”越仁又一次出聲問道。
“她不知道吧，我也從未打算讓他知道，也請你們替我保密，或許……從頭到尾，應該陪在她的身邊，就不該是我。”他的聲音很是沉寂，甚至透著一股透徹的悲涼。
那一刻，我的眼中隱約有些濕潤，那是一種無聲的折磨，那一刻，這個世界是那樣的安靜，我從未有一刻像那樣害怕安靜。
“所以你一直躲著她？甚至連與她結冥婚這樣的事情也不願意告訴她嗎？你打算瞞她一輩子？可她這一輩子，總會知道的。”
“與她結冥婚，是我一個人的意思，與她無關，她什麼都不知道，道長……對於小霏，這件事情……我希望你能瞞多久瞞多久，我……”他的聲音十分冷靜，仿佛已經是深思許久。
然而還不等他說完，身後便傳來黎晨喚我的聲音：“小霏！”
裏麵說話的兩人幾乎同時麵色一變，看向門外的方向。
而我，則是木訥地站在原地，隻是靜靜望著房間內的那張曾經讓我熟悉的臉，那張……我曾夢到過無數次的臉。
“你們……你們剛才在說什麼？”我有些呆愣地站在原地，眼中的淚水悄然落下，我靜靜凝望著莊彥，我從他的眼中看到了驚訝與慌亂，他也一定沒想到我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。
“小霏……”莊彥緩緩站起身，剛打算朝我走了過來。
“你別說話！什麼都不要說！”我忽然有些崩潰地捂住了耳朵，聲嘶力竭地喊了一聲，“我什麼也不想知道，我什麼也沒聽見。為什麼……為什麼……這到底是為什麼？”
我不停地搖著頭，眼淚就像是掉了線似的，不斷往外流著。
“小霏……”莊彥想要上前抱住我，可我卻慌亂地轉身，逃離了這裏。
我拚命地奔跑著，我的眼淚止不住地朝外流著，天空很藍，是屬於深秋的悲涼，冰冷的氣息敲帶我的臉上，仿佛刀刮一般。
我從未感覺過絕望，然而這一刻……我忽然覺得活著也是一種痛苦，仿佛一切的期盼都已經成空。
我為什麼而活？如果莊彥沒了，我還剩下什麼？
我唯一想要相守一生的人已經不在，那麼……我這一生又還有什麼意義？
我的腦子很亂，淚水不停地在我的臉上流淌著，風吹幹後，又有新的淚水流過，將我的肌膚刮的生疼。
我有些呆滯地坐在山崖邊，看著遠處的高樓大廈，看著省城的繁華燈塔，那些繁華的東西仿佛都與這座山頂的世界格格不入。
這個世界啊，這個世界有時讓我陌生，那些燈紅酒綠、霓虹燈四處閃耀的地方，無處都存在著人類的七情六欲、愛恨嗔癡。
一個人該有多麼大徹大悟，才能夠徹底放下這些人世間的歡快與離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