輕紗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打在軟榻上,隻聽一聲輕笑從房梁上傳來。悅兒心裏是驚了一跳的,不過她還能穩住,便張口要喚丫頭們進來。
可聲還沒發出就聽那梁上之人說道:“你是想喚人進來發現你與我同處一室,然後不得不嫁與我嗎?”
悅兒聞言便閉了嘴,抬頭時那人已經像貓一樣躍了下來,落在軟榻邊一掀袍子便坐了下來。
悅兒知道跟這種人說什麼也沒用,便那麼冷冷的看著他。這人手裏還拿著酒壺在把玩,回手長臂一伸放到榻前小幾上便貼著悅兒躺了下去。
攬住悅兒的腰身似很舒服的舒了口氣,見悅兒想要起身,便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同時警告著:“別亂動,把爺惹急了便喚人進來。”
悅兒頓時不敢動了,而這人也不知道怎麼想的,就這麼睡著了,又睡著了!
對,就是又睡著了。這就是上次在謝家客院裏,抱著悅兒睡了一個多時辰的那個無賴。
他就是秦王殿下身邊的那位七少爺。
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,手上的力道卻一分沒減過,悅兒在想著怎麼逃脫,卻聽那人如夢囈般出聲:“別想著逃跑,否則爺就在你身上留個記號,看你那晏之哥哥肯不肯娶你。”
悅兒背對著他狠狠的磨著牙,恨不得把這人生吞活剝了,可卻也隻是想想。兩人都站起來的時候,悅兒也僅到他腋下,更別說看他那從房梁上躍下來的功夫,一般的男人怕都不是他的對手,更別提悅兒這種養在深閨的女兒家。
又是睡了一個多時辰,期間蘭心推門要進來,悅兒趕忙阻止:“別進來,我想一個人待會兒。”
蘭心收回推門的手,應了聲便退了回去。
這人醒後還靠在軟枕上,不過是不再禁錮著悅兒了,眼睛在她身上打著轉兒,沒一會兒哼笑一聲道:“你舅母打的好算盤,那日在謝府
想是要你勾引秦王,卻不想秦王臨時有事先走一步,被我撞破了。”
他嘴角扯出一個邪邪的笑來,悅兒便知道接下來的話肯定更難聽。眼裏冒著火一般盯著他,卻也拿他無可奈何。
果然就聽這人輕浮的說道:“不如爺就可憐你一回,妻你是想都別想,妾到是不差多你一個。”
悅兒也不理他,起身步到桌邊鼓凳上坐下,顧自拿了涼透的茶水喝著。
那人又在那歪了一會兒,許是無趣了,便起身翻了窗子出去。
悅兒嚇的跟過去探頭向外看了一眼,那人沒影了,院子裏這會兒也沒什麼人在,竟是沒一人發現他。
這人與秦王有關係,悅兒真怕舅父一時動了心,這人來討便把她與他為妾。
可一連著十幾日過去,春宴各府都辦的差不多了,也沒再見這人的影子。悅兒這才稍稍放下心來,便一心琢磨著怎麼能再見到謝晏之。
親手做了幾樣點心,便跟舅母請安時說了,要去謝家走走。舅母自是沒有不同意的,林府跟謝家的關係,可是全憑悅兒在中間聯係著。
到了謝家時,並沒見到謝夫人,隻有謝燕齊出來迎了她進去。看著謝燕齊的麵色不對,悅兒便試探著問道:“燕姐姐可是身子不適,我這會兒倒來打擾。”
謝燕齊回頭把下人們趕的遠一點跟著,便在她耳邊悄聲道:“家裏出了事了,晏之昨夜裏跑了,隻留下一封信來,說是要出去闖蕩,再不依靠著謝家。母親猜他是去了京城,左不過是放不下姝兒,可這般去守著她又能如何。許是這輩子也見不得一麵,便那麼傻傻的守在那兒誤了自個兒,也負了父母親的期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