舍得小築一樓有一層半近兩層那麼高,沒有雅間,一層高度之上是一圈的包廂,靠最北麵的是個戲台子。
大堂裏就是不買包廂的散客,多數是來看姑娘表演的。
大堂往西延伸出去的有廚房、倉庫,還有下等幹活的那些人的住處。往東裏去有姑娘們的化妝更衣間,再往裏就是柳蘭娘的住處。
下樓之後蘇檀四下閑晃的把地形了解一番,抬頭看向上麵的包廂,發現了喬大人跟安察使尹大人的身影。
於是他拉著平哥兒就往包廂走,夥計安排了靠西側的包廂被他以視線不佳,看不到台子上的姑娘為由,換到了喬大人旁邊兒。
平哥兒看著這個位置說道:“我們避開不被他觀察,可也觀察不到他了,兩個包廂間除非大聲吵嚷,否則很難監視對方。”
悅兒看了兩人一眼,隨後問蘇檀:“你是想跟他們一樣能觀察全局是嗎?”
蘇檀笑了:“還是你最了解我,走吧,總站在這兒會引起別人注意的。”
悅兒嗬嗬一笑:“已經引起注意了。”
言罷她就向上麵的包廂點了點頭,蘇檀也抬頭看過去,正是喬大人在看著他們,而安察使大人則態度極冷,像極了一個狐假虎威的狗腿子。
進了包廂,簾子落下一半來,悅兒在簾子裏看著樓下。
平哥兒則跟兩人介紹著樓下那些人:“樓下那七張桌,有三張我不熟,可能不是北平人。另外那四張,單獨一人坐,身後跟著一個隨從的是八大樓之一的福滿樓的東家,名叫張峻嶺,今年四十有五,山東人。”
悅兒看過去,說道:“他就是福滿樓的東家呀,那家的魯菜很地道,原來他就是山東人,怪不得呢。”
蘇檀則指著福滿樓東家旁邊的一桌問道:“那桌也是北平人嗎?看上去到是個練家子。”
平哥兒點點頭:“他是四海鏢局的現任當家彭德成,鏢師出身,老當家的沒兒子,大女兒便招贅了這麼個鏢師。不過四海在他手上比老當家的做的要好許多,北平城裏的大商號生意被他幾乎壟斷。這可不是強硬手段得來的,全靠人品和功夫。”
悅兒嘖嘖兩聲:“人品,他還能提到人品上來,這不都上青樓喝花酒了嗎,我看也不怎麼著。”
蘇檀也認真的打量一番,平哥兒說道:“這就不清楚了,我對旁人的家事向來不關注。”
另外兩桌一桌是有兩個中年男人,也沒要姑娘陪酒,倆人頭湊在一處說著話。
平哥兒觀察了一會兒,卻突然又看向之前說的那個四海鏢局的當家人彭德成,說道:“鼓掌櫃沒坐主位,看來他是陪別人來的,那人身份比他高,或許他可能就是來談生意的。”
悅兒也隨著他看回去,讚同了他這種猜想:“你說的有道理,而且我看他一直目不斜視,從來不往姑娘們身上看,這麼說的話四海老當家的閨女嫁的還算值當。”
蘇檀在旁憋笑:“咱們都被困在這兒了,你到還有心關注旁人家事。”
悅兒嘿嘿一笑,再不說什麼。
平哥兒指著最後一桌他認識的,說道:“那兩人之前我在樓上見過,就在天璣閣裏,據說那個胖子是淮安府鴻遠樓的東家,說是要來北平開分號。陪他的那個瘦子我認得,是京城德恒當在北平分號的掌櫃叫王興恒。”
蘇檀看向那個瘦子,說道:“德恒當在京城是最大的當鋪,當初老七跟漕運總督穆大人的公子,還有鎮國公府楊世均去那裏胡鬧,就是那天之後在淮水東樓打了起來,他揚言要給世均搭靈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