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在她麵前的馮芷注意到她的眼睛腫腫的，眼眶紅紅的，似沒睡好的樣子。
馮芷大感疑惑，對孫璞玉道：“孫姐姐忙了這麼久也累了，我來幫你端吧，我正好洗漱完了呢。”
馮芷自是好意，誰料孫璞玉一聽臉色瞬間沉了下來，隻幹巴巴回了聲不用。
她是要送去前院給蘇灼的，馮芷看著她的背影再聯想到這兩日的情況，似是明白了什麼，她無奈搖了搖頭，她不能失了孫璞玉這個朋友，一定要找機會解釋下。
孫璞玉沒有用早膳，給蘇灼送完她就回了屋子關上了門。
蘇家內院並不大，孫璞玉住的那間西廂房邊上就是孫嬤嬤的房間，孫嬤嬤自然看出自己孫女狀態不對，她也明白是為了什麼。
用早膳時孫嬤嬤拿眼直瞟馮芷，弄得馮芷也很尷尬，董老夫人不知是沒瞧見還是什麼，安靜嚼著飯，沒開任何一句口。
用好早膳孫嬤嬤就去了孫璞玉屋子，留下馮芷在收拾攤子。馮芷收拾的時候董老夫人也過來搭了把手，馮芷連不用。
“當我是個不中用的老婆子，這點事還做不了？”董老夫人開玩笑道。
馮芷連忙喊冤，“不是這樣的，老夫人身體最棒了，隻是這粗活老夫人不適合做。”
“你都做得了我怎麼就不能？”董老夫人利落地將髒碗髒碟子放入木盆，然後用濕布抹幹淨了桌子。
馮芷知道她是怕自己做不完活，平時都是孫嬤嬤燒飯她和孫璞玉一起收拾的，句實話馮芷一個人還真的無法幹完這事，若是能夠做完那也得花很長的時間。特別是刷碗，看著數量不多，但一做起來對於她這個之前還是馮家姐的人來真的蠻困難的。
董老夫人幫著馮芷一起將木盆抬進膳房，她不沾水，隻坐在一旁矮凳子上給馮芷遞碗碟。就是這樣，馮芷也是十分感激她了，畢竟她算主，自己算仆，雖然那張戶籍是假的。
馮芷刷著碗，隔壁嗚嗚咽咽的哭泣聲就傳了過來，她看了眼董老夫人，就董老夫人臉上沒有反應，自然也是不會主動提起。
“好了，你這丫頭過來扶我一把。”聽到董老夫人聲音，馮芷趕忙上前把她扶了起來。
董老夫人拉著馮芷出了膳房就往院子裏走，是個院子其實也是四麵屋子圍出來的一個“口”字，歸但鋪了石子路，種了些花與樹。
董老夫人牽著馮芷來到院中一處石凳上坐下，孫璞玉斷斷續續的哭聲了很多，馮芷對老夫人笑著道：“老夫人想在院中賞景？可是這石凳怪涼的，坐久了對身體不好，不然我幫您去屋中搬張木椅來？”
董老夫人搖了搖頭，道：“我時候下水摸魚、上樹摘果，什麼事沒做過？那時候不是為了好玩，是吃不飽飯，餓啊就沒辦法，什麼都要做。這還算好的，我記得那時候我的兩個哥哥去江邊幫人拉船，就為了賺那幾文錢。”
董老夫人起時候的事，眼中竟慢慢充斥淚水，馮芷見她一副懷念的模樣，不言語隻安靜地聽著。
董老夫人又開口道：“後來我大了，像你這種年紀或許當年還比你點，我嫁給了蘇灼他祖父，那時候成親很簡單，一襲紅衣裳、一個紅蓋頭、一對紅蠟燭，簡簡單單，可我和他祖父照樣幸福。就這樣後來有了蘇灼他爹，他爹又生了蘇灼，可惜我這個兒子命不好，蘇灼十五歲的時候就去了。”